“哼,就憑你們?抓得住我?我是專門來找你的!”耿龍冷笑道。
“找我?上門找死?哈哈哈!”鄭老根大笑道。
“不!是來找你做買賣的!”耿龍平靜地道。
“我倆有什麼生意好做?你要投奔我?”鄭老根冷笑道。
“你讓她們倆走開,兄弟我們單獨談!”耿龍看了看鄭老根身邊的兩個女人道。驀然,他的目光停在右邊一個披頭散發、丹鳳眼的女人臉上。這個女人個頭不太高,略施薄粉,約二十來歲,眉清目秀,身材勻稱,穿著綢衣綢褲,故意裝出來的歡笑裏隱藏不住深深的戚苦與憂愁。
耿龍認出這個女人是救國後援會的羅英,劉寄生的老婆,李月梅的好友。
鄭老根凶殘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耿龍,好一會兒,對身邊兩個女人道:“回屋去!”
羅英和另一個女人溫順地欠欠身子,轉身朝裏麵一個深洞裏走去。
“我賣槍給你!”耿龍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黑沉沉的洞裏,壓低聲音對鄭老根道。
“賣槍?”
“賓城‘朝陽隊’的義勇軍出重金讓我想法放了在呼蘭修路的義勇軍俘虜,我答應了,也收了金條!”
“與我有屁的關係?”鄭老根細眼一瞪道。
“你帶人襲擊許彪,我裏應外合,趁機製造混亂,放了義勇軍俘虜!你正好可奪得一個團的槍支!還可找許彪報仇!這是不是賣槍給你了?”耿龍道。
“這是做生意?媽的,要搶槍,用得著想這個歪心思?老子直接搶就是了!”
“別吹呼1了,直接搶?哼,你沒那本事!你忘了黑河城外你搶許彪的軍需品事了?隻有趁許彪的隊伍修路時放鬆戒備,加上我做內應,才是搶槍複仇的好機會。”耿龍道。
【注】
1吹呼:東北方言,吹牛之意。
“那次要不是你,老子早要了許彪的命,搶了他的東西!”鄭老根恨恨地瞪了耿龍一眼道。
“未必!他們畢竟是滿洲軍!”耿龍道。
鄭老根鼻子裏哼一聲,眼珠一翻:“老子不想幫你咋辦?”
“隨便你了!反正日後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了!再過些日子,滿洲軍又要搜山打土匪了,就你那幾杆破槍,能撐多久?你看著辦吧!”耿龍淡然地道。
鄭老根怔住了,陰沉沉地看了耿龍好一會兒,冷笑道:“你可是許彪的親信,就隻是為了金條出賣許彪?”
“不錯,我曾經是他的親信,但那好日子過去了!”耿龍低下頭,使勁一擺手,做出很煩躁的樣子道,“你不知道,我前些時因為搶女人,違了軍紀,被許彪重罰,降為營副。旅裏另派了一個義勇軍的叛徒來我的營做營長。此人心狠手辣、工於心計,和我水火不容。”
“哦。失寵了!受擠兌了,就他娘的想吃裏扒外,想心事了?”鄭老根挖苦道。
“哈哈哈!”耿龍仰頭大笑,“這有何奇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啊!有何奇怪?大當家的你不是在老掌櫃那裏失了寵,就幹掉老掌櫃的另立山門了?我原本就不喜歡隊伍上的約束,想弄了金條,正好帶著我的女人遠走高飛,過神仙日子!”
鄭老根盯了耿龍半,忽然臉一沉,眉毛一挑,眼裏露出一道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他,喝道:“那我們之間的仇怎麼算?我挨了你一刀怎麼?”
“做大事的不計前怨,你就是殺了我,也還不了你死去弟兄的命。你要覺得心裏不痛快,再砍我一刀就是了,我絕無怨言!”耿龍擺出一副江湖中人爽快、仗義、豪氣的架式與表情。
“痛快!來人!”鄭老根板著臉喊道。
四名土匪應聲走了過來。
“把這狗娘養的拉出去給我砍了!”鄭老根喝道。
四名土匪上前架住耿龍就要往外拖。
耿龍不吭聲,任他們拖,拖了幾步,鄭老根喊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