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學乖,整日待在這園子裏澆花,現在天氣轉涼了,山風可不似那些城池般烏煙瘴氣的,隻要稍稍不慎又該得傷寒,你忘了上次那些烏黑黑的藥汁了嘛?”
男人麵色有些無奈,眼中難掩的寵愛深情,責備她的同時也在為她此時噘著嘴萬般委屈的表情感到無可奈何。
“不是悶得慌嘛,小幻到後麵的小溪洗衣裳去了,說什麼都不讓我跟,都嫌我累贅。”
項雲晚扁著嘴不滿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輕哼一聲。“那是,我行走不方便,跑也不能跑,嫌我累贅就罷了,現在還不準這個不準那個的,你是想要我悶死在這兒!”
項雲晚身前的男人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刀削似的五官配上他有型的下巴俊逸非凡,比英俊的男子多一分陰柔,可惜的是,那一道從左眼眉骨橫過鼻梁直至右眼眼角,讓他的陰柔之氣退斂而去,多了一份男人該有的沉穩。
那一雙看似迷離的雙眼悠悠的望著眼前的女人,極其無奈的搖搖頭,回頭看看身後的兩個兄弟,輕歎一聲再將目光放回摯愛的女人身上。
“不是嫌你累贅,我們必須先考慮你現在的情況。”沈翎低頭,嘴角噙著淡笑,伸出右手撫摸著她隆起的肚子,目光慈愛。
“產期快到了,難不成你想我們的孩子在野外出生?”
項雲晚扁著嘴揚手拍開溫柔撫摸著自己肚皮的大手,毫不客氣的轉身,高抬著下顎往屋前的竹階走,一邊走上台階一邊不滿的輕哼著。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妒忌我,我過得這麼悠哉,澆澆花玩玩水,你卻這個不準那個也不準,根本就是跟我作對嘛,白毛鳥……”
白毛鳥?
沈翎挑眉看著心愛女人關門的背影,回頭看看身後的江辭跟文傾嶽,見他們默契的別開臉輕咳兩聲,尷尬的撇撇嘴,將手上的弓箭交給江辭,大步往項雲晚所在的屋子走去。
直到沈翎的背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文傾嶽跟江辭再也忍不住的對視大笑,不再憋笑。
敢這麼稱呼他們老大的,至始至終恐怕也就隻有項雲晚一個。
開門,高大的身影進入屋子,轉身,將門關上,沈翎抬頭看向窗子前眺望遠處的女人,扯扯嘴角,揚起步伐走到她的身後,輕摟著她往自己的懷裏帶。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輕歎的聲音,沈翎沒有詢問也沒有開口安慰。他比誰都清楚她的感傷是為何,那是她心裏的結,就算一年多過去了,她還是無法釋懷,那個叫紫兒的女孩跟夏曉嬡的死,是她永遠都結不了疤的傷口。
十四個月前,孝陵關城樓下他們誓死的不妥協,原本以為趙玨那揚下的手會是指揮弓箭手放箭的命令,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全數對準她們的弓箭手在最後一刻卻改變方向,齊刷刷的指向他們身後的士兵。與他們出城應戰的士兵沒留一個活口。趙玨無心殺害他,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以為趙玨知道晚兒愛的是他,所以才不惜代價做了一場戲,為的不過是晚兒安靜的未來。
不得不承認,趙玨對晚兒的感情是深厚的,若後麵的事情不是他處理,他們現在也不會過得這麼舒閑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