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琴,你與朕當年達成過協議,但你現在的做法……”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眸,聲音威嚴,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琴師沒有理會皇帝,而是歪頭瞥了一眼蕭笙年,然後又看向蕭落軒。
蕭落軒一臉仇恨的看著蕭笙年,眼睛裏似乎要噴出怒火,他的右手用力捏著扶手,看樣子想把蕭笙年碎屍萬段。
蕭笙年則是斂眸而立,他的氣質優雅高貴,藏藍色衣袍被他穿的一絲不苟,長身玉立,翩然如仙。
看到這樣的蕭笙年,琴師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一直聽說瑞王溫雅如玉,今天才發現這瑞王的長相也是絕世無雙,看著很養眼。
琴師又看到蕭落軒的表現,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很不喜歡蕭落軒把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琴師道:“落軒,你七弟就在這兒,去,殺了他。”
“舅舅……”聞聲,蕭落軒神情錯愕的轉頭看向琴師。
“別忘了,利刃被他睡過,你殺了他,利刃就隻屬於你一個人了。”琴師笑的一臉病態,自從他發現想要刺激蕭落軒隻需要用“利刃”這兩個字以後,他便時常用利刃激發起蕭落軒身上的血性。
蕭落軒滿臉尷尬,他雖然恨蕭笙年得到過利刃,但他卻並不想要了蕭笙年的命,尤其是當著父皇的麵,他怎麼能殺人啊……
“呼琴,你不要太過分,朕雖然中了蠱,但並非受你掌控,隻要朕一聲令下,你便當場死無葬身之地。”皇帝怒極反笑,這琴師居然當著他的麵讓他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這讓皇帝覺得掛不住臉,音量拔高,常年養成的上位者氣息讓蕭落軒坐立不安,差點跪到皇帝麵前。
“我隻是開個玩笑。”琴師笑了笑,他知道不能逼的太狠,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帝冷哼一聲,沒再開口。
“皇上,草民並無冒犯皇上之意啊……”琴師冷笑,他瞥了眼蕭笙年,繼續對皇帝說道:“草民覺得皇上的這個七兒子目無尊長,不配當王爺,不如廢了吧。”
“朕做什麼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廢了他,接下來才好談,隻是一個軟弱的兒子罷了,皇上不會舍不得吧?”
皇帝默不作聲。
蕭笙年麵容平靜,目光溫和,似乎並沒有聽到琴師在說什麼。
“佑光……”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雖然寵瑞王,但此事牽扯過多,讓皇帝已經想要放棄這個兒子。
就算沒了佑光,他還有葭樂,還有十幾個皇子,少一個又何妨?
“兒臣在。”蕭笙年掀袍而跪,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父皇骨子裏是冷血的,可他從來沒有對父皇下過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蕭笙年就算再有心機與城府,隻要皇帝表麵上還是寵他的,他便願意一直當一個溫和良孝的兒子。
隻要今天皇帝選擇護著蕭笙年,蕭笙年定會想辦法為皇帝解毒,除非皇帝自然死亡,否則他都不會動用手段去奪取皇位。
蕭笙年的骨子裏還是有一些愚孝觀念存在的,所以他對皇帝表現出的軟弱是假,但孝卻是真。
但是皇帝選擇了犧牲他。
“佑光,你醫術不精卻擅自要為朕診病,是謂不孝;先前離開岩輝國數月不歸,是謂不忠。你身為皇子卻不孝不忠,朕今日便廢黜你瑞王之位,囚禁永安宮。”
“謝父皇恩典。”
蕭笙年沒有辯解,也沒有開口指責琴師,今天便是他最後一次對著他的父皇下跪,跪父皇這麼多年來給他的無上恩寵,哪怕父皇有些時候隻是把他當作擋箭牌,他仍舊感謝父皇賜給他的一切。
父皇,多謝你今日的選擇,讓笙年不再徘徊在忠孝二字之間。
皇帝這個時候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麼,對他而言,性命最重要,而且他廢黜蕭笙年隻是緩兵之計,皇帝素來自負不凡,他絕對不會甘心受琴師鉗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