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勞煩舟老了。”蘇戒依舊保持著冷靜沉穩。
蘇戒的腿上被劃的不輕,畢竟肱掣可是下了狠手的,這會兒已經流了不少血,舟載月這些天跟著上戰場都是隨身攜帶藥箱的,現在自然也帶著,給蘇戒包紮止血之後,舟載月便匆匆告辭,去給蘇戒研製解藥去了。
恨斷腸的解藥肯定是越早研究出來越好,畢竟隨著毒素的蔓延,蘇戒的紳、體機能都會受到影響,現在正是攻打城池的關鍵時刻,若是傳出蘇戒中毒的消息,恐怕會對軍心產生不小的影響。
蘇戒這會兒還沒感覺到紳、體有什麼不適的地方,他的目光掃了一圈,見屋子裏的將領們都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尤其是鐮倉,一臉悲憤欲絕的神色。
“鐮倉。”蘇戒開口叫道。
聞聲,鐮倉直接噗通一聲,瞬間跪倒,他大聲道:“殿下,鐮倉知罪,鐮倉願受殿下責罰,至死無悔!”
蘇戒顰眉,像是在思考。
鐮倉低下頭,道:“鐮倉心甘情願受太子責罰。”
“你有什麼罪?”蘇戒反問。
“鐮倉不該讓那刺客接近太子,害太子中毒……”
“這不怪你。況且我這不是沒死?”蘇戒笑了笑,他瞥眼看到毫無生機的刺客,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隻是對鐮倉說道:“你起來吧,怪隻怪刺客太狡猾,把我們都給騙過去了,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就由你負責把他拖出去埋了吧。”
“是,太子!”鐮倉站起來,他仍覺愧疚,隻是把這份愧疚深深埋藏在心裏,他扯起刺客的頭發,就這麼粗/暴的拖著肱掣的頭發往外走。
“等等。”蘇戒忽然開口道。
鐮倉站住腳。
蘇戒走過去,吩咐將士拿了點水和樹的枝葉,然後在肱掣的臉上摸了一陣。
蘇戒從這個已經死亡的刺客臉上摸下來一張人皮麵具。
肱掣的真容露了出來。
肱掣有著極為精致的眉眼,死前唇角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形成極美的風情,他的眼睛閉著,安靜的像一名睡著的孩童。
巨鐮刀一下子驚道:“肱掣!”
“肱掣?”蘇戒不由得多看了這名刺客幾眼。
沒想到這名刺客竟然是婪不毀手下的四大名將之一。
因為巨鐮刀舊年和婪不毀打過交道,後來常年和婪不毀做對,所以巨鐮刀認識婪不毀手下的四大名將,此時認出肱掣,巨鐮刀卻是歎了口氣。
怪他先前沒想太多,明明知道肱掣是個矮小的將士,他卻沒能把眼前這個使者聯想到肱掣的身上,反而被易容術給蒙混了過去。
“現在四大名將已經死了三個,看來婪不毀真是要拚死一搏了,徐令天被末將刺死,俠稚被殿嚇、身邊的那位男子殺死,肱掣服毒身亡,現在婪不毀身邊的得力助手恐怕隻剩下雲麾,看來攻打京城和皇宮可能會激烈一些。”巨鐮刀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此次一行雖然他屢立戰功,可終歸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他還是不夠謹慎啊,不然也不會讓肱掣接近了太子殿下。
其實,此事也不能怪巨鐮刀,畢竟他也不清楚肱掣擅長什麼,本以為肱掣也會是個戰場勇猛殺敵的猛將,誰能想到剛才一直磕頭、說話都哆嗦的使者會是肱掣?
巨鐮刀以為四位名將都是有血性骨氣,帶著將士上陣殺敵的,卻沒想到肱掣會是個不擇手段的。
“把他帶下去埋了,立個碑吧。”蘇戒對徐令天等人都是很佩服的,畢竟他以前也曾經忠誠過一個人,此刻看到肱掣的死,蘇戒心中難免有些觸動,生了惻隱之心。
鐮倉之前是打算拖著肱掣的屍體出去,再來個鞭屍泄憤的,但是聽到蘇戒的語氣沉重,鐮倉一時間也不敢對肱掣的屍身不敬了,他把肱掣的屍體扛在肩上,出去了。
巨鐮刀卻對蘇戒欲言又止。
殿下宅心仁厚,婪不毀都用出這麼卑鄙的手段了,怎麼也不見殿下生氣?
之前見殿下殺人不眨眼,怎麼轉眼殿下又仁慈起來了?
巨鐮刀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發現蘇戒雖然殺伐果決身手敏捷,但終歸骨子裏還是有那麼幾分善良,可這樣的善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敵人並不會因為殿下的善良而悔改,反而會變本加厲。
巨鐮刀覺得,就該把肱掣的屍體高掛起來,讓百姓們知道知道婪不毀的卑鄙手段,先前他們派去的使者都被婪不毀折磨至死然後把頭顱高掛在京城城門,如今有人刺殺太子,太子卻叫人給刺客下葬立碑?
巨鐮刀越想越覺得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