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大結局
第40章:大結局
蘭靜若不明白了,常秋生什麼時候對紅姐姐有別樣的心思了。之前,還不是這個人一直在為難她們麼?甚至幾次和紅姐姐交手。
但是,紅河卻總是時不時地提起蘭澧,詢問他如今的去處。蘭靜若起初也沒甚在意,時間久了,便瞧出了一些端倪,卻也不好說穿。
因為紅河的態度很不明確,讓人捉摸不透。而紅河的一句話,讓蘭靜若徹底斷了這層想法,從此不敢再往這方麵聯想。
“那隻魚說過,隻要我有本事吃了他,就會讓我吃,如今倒躲起來了!”
那樣不甘的眼神,那樣憤恨的神情,那種恨不得立馬吃了那人的可怕的表情,著實嚇著了蘭靜若。從此,隻當紅河對蘭澧的不守承諾而憤怒,並且因此記恨在心。
然而,林蕭然的離去卻是毫無征兆的。他幾乎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隻是離開前,托青娘將他那座府邸保管保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蘭靜若自然不知道。
原先在府邸裏的管家仆人,在林蕭然離開前,都被林蕭然安排了各自的去處。
看著如今空空如洗的府邸,蘭靜若隻覺得悲從中來,冷瑟的風吹得她的身體瑟瑟發抖。
所有人都離開了,都離開了。
“靜若。”
蘭靜若轉頭,見來人是靜茗,便擦幹了眼淚,問他來幹什麼。靜茗什麼也沒說,隻是伸手將一個信封交到她手上。
蘭靜若接過信封,疑惑地拆開,首先看了落款處的署名。
是林蕭然留給她的麼?
帶著些許激動的心情,蘭靜若開始讀著信的內容,對信的內容有些失望。因為整封信的內容並沒有提到他會去哪裏,而林月城才半歲,他帶著一個半歲的孩子能到哪兒去呢?
信中,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讓她不要擔心;他還提到他也許還會回來,也許不會。
這樣的內容對蘭靜若來說,沒有一點興奮的必要。那些話,說了等於白說。
令她不解的是,靜茗和林蕭然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靜茗一定知道林蕭然去了什麼地方。但是,蘭靜若不想問,因為她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靜茗不可能會告訴她,林蕭然也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經曆了蘭靜溪的離去,蘭靜若覺得林蕭然的離去,並沒有那麼讓人感傷,隻是感到意外。
寒來暑往,蘭靜若依然在等待著。
蘭靜溪離開已經接近一年了,但是,蘭靜若仿若未覺一樣,她隻是習慣了這樣的等待。
遇到久違的甘霖,蘭靜若的心情澄明了幾分。回想起了每逢下雨天,蘭靜溪都會站在雨中,而她都會在一旁看著,大聲和他說話。
她似乎看見了真龍,而那白龍讓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蘭靜溪,隻是覺得那條白龍給她的感覺,和蘭靜溪給她的感覺很像。
那場大雨過後,蘭靜若沒想到會再次見到蘭澧。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似乎失去了以前所有的活力。蘭靜若甚至認為,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蘭澧。但是,和他談過話之後,才意識到,蘭澧還是之前的那個蘭澧。
對殷離和程幕的事情,蘭澧似乎並沒有特別在意,而蘭靜若早就從他躲閃的目光中,知道他在說謊。
然而,為了避免觸及他的傷心事,蘭靜若又提到紅河對他的記恨。蘭澧這次是真的頗不以為然,還大言不慚地說道:“她要是敢吃了本公子,她也沒有好日子過!”
在蘭澧身上,蘭靜若意外發現,蘭澧隨身攜帶的那塊琉璃玉上,也有裂痕。對此,蘭澧卻是毫不在意地解釋了一句。
“這是救貓妖的結果。”
蘭靜若也想起了蘭靜溪的那塊琉璃玉,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蘭靜溪當初救她的確是付出了代價,玉上的裂痕就是最好的證明;而蘭澧曾經救過紅姐姐,因此便出現了裂痕。
精靈魚幫助自己的天敵,隨意插手陸上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麼?
從蘭澧口中,她也知道了關於蘭靜溪的一切。關於他能再次回到陸上的秘密,關於接連一個月的降雨真相。
蘭靜溪再次回到陸上的代價,便是“化神”。即化身為龍,從此以神的身份巡視著陸上的一切,直至消失的那一刻。
然而,蘭靜溪卻濫用神的力量,殺戮了太多的生靈,消失的時間自然提前了。為了趕在消失前,彌補自己所犯的過錯,蘭靜溪不惜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化解了陸上的災害。從此,蘭靜溪將不複存在。
從蘭澧口中得知這一切,蘭靜若完全懵了。
所有的一切,靜溪遭受的所有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他,卻從未跟她說過,為了不讓她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他從來都是一個人承受著。
此生定當不離不棄,他做到了。他一直都守在她身邊,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
“那麼,當初你又為何要離開?”
蘭澧微微一笑,道:“毛丫頭,我也造了殺孽啊。”
“所以,必須以生命來償還那筆帳。”蘭澧無所謂地笑道,“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我的生命就結束了,重複所有精靈魚都逃不掉的宿命。”
蘭澧突然想起他和蘭靜溪的那次談話。
他說過,精靈魚中的鯉魚一族是最不自由的一族,不經允許不能涉足陸上的世界,這算哪門子的規定?
然而,他又何嚐不知,這是身為鯉魚一族的宿命,身為擁有神的血統、“化神”力量一族的宿命。
從古至今,鯉魚一族都恪守著這樣的信條,不幹涉陸上的一切,不插手陸上的一切糾紛,就算在陸上行走都是不允許的,因為那也是一種幹涉。
可是,一旦過度幹涉了陸上的事務,宿命的詛咒就會降臨,族中人誰也擺脫不了這樣的詛咒。所謂詛咒,就是“化神”,一旦化神,就相當於神的存在,從此與天地共存。
聽起來多麼美好的詛咒啊,然而,蘭澧知道,所謂“化神”,正像那次蘭靜溪所說的那樣。
“化神,與其說是與天地共存,不如說是形神俱滅。”
形神俱滅?蘭澧可不想落得這樣的下場,即使可以多活些時日,也不想落個這樣的下場。所以,他拒絕“化神”,而是選擇了讓自己的鮮血去拯救那些世人,直至血盡而亡。
“毛丫頭,好好活著。”離開前,蘭澧隻能拍拍蘭靜若的頭,以最無力的語言說出了他的真心話,並交給了她一樣東西。
那是蘭靜溪一直戴在手上的手鏈。蘭靜若趕緊取下自己的手鏈,一顆顆數著,來回數了好幾遍。最後在自己的手鏈的四顆珍珠石上看見了四個字:此生之待。
這是蘭靜溪的心意,她能感覺得到。
也正如她對蘭靜溪的心意一般。
小時候,身邊的人都是“思綺思綺”的叫著她,隻有一個人會“姐姐姐姐”的叫個不停。
那一年,她十歲。
一生,伴隨著“思綺思綺”的一切,就此結束。
她認為,十歲已經長大了,所以,可以一個人出去走走,可以帶著六七歲的妹妹出去走走。
一路上,妹妹都睜著滿是新奇的眼睛,注意著周遭的一切,甜甜地叫著她“姐姐”。聽著妹妹的聲音,她心裏很高興,走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她的成就感很大,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了,以致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孩。
當發現自己和妹妹走散的時候,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開始滿大街地找,焦急地喊著妹妹的名字,逢人便問“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孩”,描述著妹妹的衣飾服裝、年齡身高、外貌特征等等。可是,沒有誰見過。
她急得掉眼淚,不敢回家。她把妹妹弄丟了,而且是被她偷偷帶出來弄丟的,回去了,一定會挨罵的。
“小姑娘,你很煩惱麼?”
她抬起頭,發現是一位中年的叔叔,便點了點頭,將自己的煩惱說給了麵前的陌生人聽。那人一聽,馬上露出熱心又友好的笑:“叔叔幫你一起找,可好?”
她沒有猶豫,高興地點了點頭。然而,在跟著那位陌生的叔叔拐過幾條胡同後,她便發現不對勁,一回頭,見那位叔叔的身後多了一位年輕的妖嬈的女子。她抬腳就想跑,然而,路已被眼前的兩人擋得嚴嚴實實。
“小姑娘,被認定為‘七彩花’的可塑之才,這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聽著那花衫女子的話,她隻覺得害怕。關於“七彩花”,她根本就沒聽說過。但是,片刻之後,她便鎮定下來了,鼓起勇氣向對麵的兩人宣稱道:“無知之人,我的爹爹是穆雲歸!”
“穆雲歸又怎樣,還大得過王上麼?”女子的眼裏流出一絲嘲諷鄙夷的光,格格笑道。
隨後,女子又對之前的那位中年男子說道:“把這丫頭的衣服換在那死丫頭身上,然後,將那死丫頭丟在河裏。”
她看見那中年男子將牆角的一個大麻袋打開,一個變得麵目全非的臉從袋口露了出來。她嚇得趕緊向後退著,卻撞到了那女子身上,淚水在眼裏直打轉。她感到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嚇得不敢再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