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我都沒有給他回聲。
司慕樓鬆開了手,我也睜開了眼睛,第一時間逃離他的身邊,靜悶悶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喘著氣,一邊用幽怨而憤怒的眼神瞪著他。
有時候,原諒一個人隻需要一聲道歉,或者隻是一個輕吻。
但前提是,他沒有掐著我的脖子威脅我!
“你回去吧。”
我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故作輕鬆地笑了笑,異常平靜地說道:“我黎蘇這一生誰都不會嫁——我是個廢人了,更是個禍害,我隻會給愛人帶來黴運,所以我還是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以後,我真的隻覺得越來越害怕了。
我不想再招惹誰了,此時此刻隻想離司慕樓遠遠的,離所有人都遠遠的。
或許一個人生活,對我來說,才是更好的。
客廳裏的另外一個人突然就安靜了。
我吸了吸鼻子,拭去眼角差點兒就沒忍住,又要往下掉的眼淚,直接起了身,走進了臥室。
司慕樓也走到了沙發邊上,整個人像是瞬間失去了力氣似的,跌坐在沙發上,雙手相交放在腿上,側過頭,靜靜地看著在房間裏的我。
我被他盯得頭皮一陣發麻,我回過頭,瞥了司慕樓一眼,冷聲問道:“司先生還不離開,是在等什麼嗎?”
“在等你反悔。”
被我這麼一問,司慕樓臉上的不痛快就更加明顯了,我看到他死死地盯著我,劇烈起伏的胸脯似乎在努力地平複了心情,又過了一會兒,我才聽見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不信你真的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了嗎?
他的話讓我自己都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又走到窗邊,我看了一眼街景後,徑直走向還在敞開著的木門,冷冷地看著司慕樓,再一次婉轉地下著逐客令:“我這裏地方小,還真沒有能讓司先生留下過夜的地……”
“我可以睡沙發。”
沒等我把話說完,司慕樓就開了口,一雙眼睛緊盯著我,生怕錯過了她的任何一個小神色:“或者地板,再不濟,陽台也行。”
“司慕樓,何必呢?”
雖然司慕樓的回答是讓我十分驚訝,歎了一口氣後,我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但態度依舊十分強硬:“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這麼做,讓你很有成就感,是麼?”
見我還是不願意妥協,司慕樓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冰冷,我似乎還聽見他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黎蘇,你可別後悔。”
“您放心,我這次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聽到他這句話,我就把腰板挺得更加直了,整個人就靠在門框邊上,還一本正經地豎起了三根手指來發誓。
見司慕樓向自己走近,我還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明顯還籠罩在剛剛被他掐著脖子的陰影之中,趕緊與他保持距離的好。
看著司慕樓那似乎是要離開的身影,我還一邊說道:“司先生走好,我就不送您了。”
不出意料地,司慕樓帶著怒火離開了。
但在木門被司慕樓摔上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淚又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整個人突然間就失去了力氣,緩緩跌坐在冰涼的地磚上。
或許這就是逃避吧……
一旦習慣了他的好,到下一次失去時,我隻會更加痛不欲生。
止損,大概就是從一開始就拒絕。
這樣才不會讓夢魘纏身。
過往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我現在最想的,就是從這場噩夢裏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