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住怒火,柔弱的豆豆已飽受太多的磨難,可在醫生眼中卻隻關心自己有沒有責任。我問道,豆豆本身有白血病,具體情況如何?那醫生一愣,說道:“若是白血病,急性的話當要好好化療,如果成功克製得住的話,病人活三五年沒問題。當然,不好的話,一兩年也就不行了。不過現在醫學昌明,有條件的話,進行骨髓移植手術,還是有很大治愈機會的。前提是手術成功,但也不排除會出現排斥性的並發症。”
我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容不得那醫生漠視人命般的口吻。豆豆不能死!她是最鮮嫩的花兒,應有更燦爛的年華和美好的人生!我一定要治好她!我回到豆豆的病房,豆豆依然睡著,沒有蘇醒。我就坐在豆豆邊上,撫摸著她的右手,貼在我臉上。想起她曾為我,所刻意承受的痛苦,我潸然淚下!
豆豆整整過了一天一夜,才恢複神智,清醒過來。我一直在她身邊,生怕她醒來睜開眼睛的一刻,找不到我而徨恐無助!“豐哥,我還活著嗎?”豆豆似夢非夢地說。她臉色極是蒼白,說話也是細如蠶絲。“是的,豆豆當然會沒事。這不,豐哥正陪著你了呢!”我撫愛地說。
“豆豆好象做夢,到了死神那裏一般。他不是凶惡猙獰的樣子,而是和善可親。他柔聲地說:來吧,孩子到這裏來好好休息,再也沒有煩惱!明明真真切切的。可我為什麼還活著呢!”豆豆呢喃地說,我聽得不勝心痛!“豆豆,我不許你再這樣胡思亂想,最美好的事就是活著,在這個世界。”我痛責地說。
“可是豐哥,你明白嗎?豆豆很難過,我實在不希望你,有朝一日,看到豆豆的頭發一點一點地掉光,美麗容顏漸漸消逝!與其半死不活,坐以待斃,我寧願痛痛快快地離開。”豆豆傷感地說。“不許你這樣說,我問過醫生,他說你的病並不是不治之症。隻要你好好配合化療,會有很大機會治愈的。再說,現在醫學發達,即使情況危急,也可以做骨髓移植手術,讓你痊愈的。”我安慰地說。“可是豐哥,那不是要花很多很多的錢嗎?我已讓王哥受累,更不能再連累你。”豆豆突然惶恐不安!快急眼淚來了。
我湊到她耳朵,說出了我手頭上的錢,然後說道:“傻丫頭,這錢足夠花。再說人命遠比錢重要。隻要能治好你,即使我花光,變得一無所有也是值得的。”“好,豆豆一定聽豐哥的話,好好治病。可是,豐哥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豆豆怯怯地說道。“什麼條件,莫說一條,千百條我也答應你。”
“請豐哥不許對別人說起豆豆的病情,好嗎?我想在別人心目中,豆豆永遠是美麗的。縱然逝去,也會是個美好的回憶。”豆豆如稚童般地央求。我噙著淚地說:“豐哥,答應你,絕不會跟任何人說。隻要你好好養病。”豆豆聽了,才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又一次休息了。我不忍再看她那張如紙白透明的麵龐!
豆豆睡著之後,我獨自走到醫院的小花園裏,靜靜地坐著。我象王哥一樣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我明白,王哥為什麼成了煙鬼!良久,我走到了王哥的病房。王哥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隻是由於擔心豆豆,而臉上有點憔悴。我跟王哥說豆豆的情況穩定,請他不用擔心。
王哥才舒了一口氣。“豆豆還會怪我嗎?”王哥又擔心地問。我搖了搖頭,微笑地安慰他說:“豆豆已接受我知道她病情的事實。她的心態好多了。”王哥單手自個點支煙,咬在嘴裏,皺了眉頭地說:“可是,小豐,以後呢?萬一你不在身邊,豆豆怎麼辦?難保不會出現同樣的事情。你究竟決定了沒有?你是要和泓在一起,還是留下來照顧豆豆?”
王哥的話深深地打中我的心中要害。這正是我猶豫的地方,正為此而痛苦著。泓打過電話來給我,但我隻跟她交待了王哥受傷的事,對豆豆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提。因為我還沒有想好下一步怎麼辦!“小豐,你回我那裏休息一下吧,看你也實在太累了。先不要想太多,好好睡睡吧。不然怕會累出病來,那就更不行了。你順便叫小保姆過來照顧豆豆就行。”王哥見我默言不語,也知道了我的為難,於是勸慰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