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的詰問，在客戶群中引起一陣騷動。產品沒認證就不能出貨，讓我們訂貨幹呢？楊磊一陣洋洋得意。吳董眯著眼睛，顯然對手下的賣力挑釁很滿意。李總也在場，但他更多的是不動聲色。我頓了頓，讓場上安靜下來，然後朗聲說道：“沒錯，我們新廠的暫時還不能供認證產品，但不代表我們不能供貨。我們原先的廠子就備有相當多的庫存，都是合符資格的產品，大家可以放心使用。至少新廠的認證，我保證不出二個月就可以申請下來。今天ＵＬ認證機構駐大陸華南地區首席代表的楊先生也在場，他可以證明我所以說的一切。”
我揚手一請，前排的一位西裝革履、洋派十足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向大家欠身示意。眾人紛紛鼓掌。楊磊這下沒轍了，他的刁難反而成為我們宣傳的最好機會。這都在我和王媽媽事先的算計之內。我們能邀請吳董過來，就不怕他們不懷好意，伺機破壞。客戶們紛紛發問，我一一解答。肥牛已出現在我視線之中，他出動了！他肥軀已如鯊魚般遊向楊磊，準備看守著他。肥牛一隻肥厚手掌搭出楊磊肩膀上，笑眯眯地看著他。楊磊那家夥正噤若寒蟬呢！不知肥牛會怎樣地貼身伺服他？我忍住笑，繼續一本正經地回答客人的提問。
大會不久就結束了。因為領導已經不耐煩了。我宣布典禮結束。鎮領導們匆匆離開了，王媽媽已在酒店訂了桌準備晚上再招待他們。剩下的，則是我們帶客人參觀新廠房和新設備。
“小豐啊，真是恭喜你們，短短時間。你們就弄出這麼的新廠來，到時可要關照老哥啊！”老羅一麵對新設備嘖嘖有聲，一邊恭維地跟我說。“羅大哥你客氣了！你可別吃我就行。”我笑笑道。老羅略為尷尬了一下，就恢複自然了，畢竟他是老江湖。當初威秦迫得太緊時，老羅極力拉籠我們和他攜手，以便坐收漁人之利。現在他已知我們非池中物，早已不打主意了。
車間上我特意安排了一條流水線，讓客人能仔細參觀我們產品的純自動化生產。隻見員工們將組裝好的半成品電容放入機器端口，機器就自動完成整個壓塑、耐壓、測試和計件等整個流程，效率比原來的流水作業快三倍以上。
“小豐，這樣的一台機器一天的產能是多少？”李總饒有興趣地問道。李總陪吳董過來，現才正式和我說上話。想到以後，我將和李總正式交鋒了，心中不免有些惻然。在我離開隆和後，我是學到李總的營銷秘籍才懂得許多營銷理論的，也因此而在美力多有過長足的發展，他可算是我的半個恩師了。我心存感激，又怎能料到：將來有一天，我們會在營銷戰場上一較高下呢？各為其主，兵戎相見。往昔的把酒言歡，隻能化作心底的英雄惺惺相惜了。
“李總，這台機器一天的產能是１６０００ＰＣＳ左右，加班的話能達兩萬。”我認真地對他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並無保留。“好家夥，一台就能頂上十個操作工。”李總嗬嗬地笑道。對我的坦誠很滿意。我邊和李總交談，邊回答客人好奇的詢問。當講到新產品使用的優缺點時，楊磊毫不客氣地在記著什麼。其實他一進入車間我就注意到，他不停在詢問一些工人，又考察著新機器的功能，鑽研勁頭十足。可能這是吳董帶他來的目的之一吧。
“楊哥哥，你記什麼來著？”肥牛抱著楊磊，很親熱地奪過他的筆記。他翻了翻，突然大驚小怪地叫道：“吼，人家女孩子多大、喜歡什麼、電話號碼，你也記下來了？唉，我叫你別急嘛。晚上我答應你約人家會出來的。看你，還專門惦記，讓人家多難為情呢！討厭！”肥牛邊說邊沒收他的筆記。流水線的女工聽得吃吃直笑，以為肥牛在數落他晚上怎麼泡妞。
吳董瞪了楊磊一眼，搖頭離開。楊磊急了，結結地說：“不，不是。那是，那是…”他又不敢當眾說出記的是收集數據，真是啞巴吃黃蓮。反正肥牛就專纏他胡鬧，樂得不亦快哉。
相對於肥牛對楊磊的胡鬧、我對李總的尊敬，王媽媽對王董則是虛蛇委婉得多了。王媽媽和吳董都對對方恨得要命，可是表麵又擺低姿態，互相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