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此情無計 眉頭心頭徒憂戚
“王太，你放心，我老羅不是那樣過河拆橋的人，以前我跟他們做生意，也是因為王董還在那邊。我如果有意跟他們合作的話，就不會跟你和小豐說了。這是他們的報價，你們看。”老羅為表誠意，拿出了威泰的報價單出來。他果然說的沒有假。雖然價錢跟我們差不多，但是貨量卻是大了許多。這份大單，對於一般的廠家確是個無可抵禦的誘惑。
“王太太，其實以威泰這樣的實力，他們極可能以本傷人。這是我為你們所擔心的地方。所以我的舉動，不是要脅，而是誠心合作的，請你和小豐好好考慮一下。”
老羅的話是不無道理的，更重要的是，他這樣一展示，倒讓我們感到欠他的一份人情。所以王媽媽也不太好直接拒絕他的建議。她對老羅說，這麼大的決定，她倒不好一下就應承，更重要的還是要問王董的意見。她需要時間，好好慎重而積極地考慮一下。
從老羅那邊回來，王媽媽一直若有所思。莫非老羅的話打動了她？但是跟老羅的合作現實嗎？我知道王媽媽對大陸的廠家是很抗拒的。這不是偏見，而是大家一直隔閡所產生的文化價值觀所製約的。
“小豐，你認為我們工廠有必要跟別人合作嗎？”王媽媽在問我。我和王媽媽在邊喝著啤酒邊商量目前廠裏麵臨的處境。王媽媽年輕時本是大家閨秀，但自從喜歡上王董之後，就跟他一吃苦挨窮，起早摸黑地辦工廠。那時喝上一口冰鎮的啤酒，就是莫大的享受了；而且和心愛的人一起喝，那樣的滋味更是讓她難忘。在新隆和，條件不是很充裕，也算是艱苦創業了。王媽媽愛跟我說憶當年，所以我就得常和她喝一點啤酒，大家談天。
“老實話，現在的形勢。我覺得是要擴大規模，加快產能，才能不受威泰打壓。”我跟王媽媽直說，“隻是我們現在資金所限…”這點成了我們心中的隱痛，我不想再提示，可是如今確是成了我們發展的攔路虎。
“不必忌諱，我也明白我們現在是實力不如別人。當初我想得很單純，我隻想在大陸找一個誌同道合的人，踏踏實實地做下去，就一定能再造一個新隆和出來。小豐你和我們王家很有緣份。大家能在一起打拚也是很開心。可是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才讓我想到事情不是很麼順利和簡單。”王媽媽說話時，有些疲憊。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可是我最怕她是心灰意懶！
“即使是有困難也一定能解決的。”我堅定地對她說。“可是人家就是不饒過我們呢！吳董和郭小姐從下遊客戶到上遊供應商都處處攔截我們，要突圍而出不容易啊。難道前世是欠他們的？真不明白，我和王董一輩子本本安安做人，到老來卻受人欺侮！”王媽媽在嘮念道，這跟她平時總是笑容可掬，給人打氣的樣子完全不同。讓我有點意外。
“資金不夠，我也不是沒有去想辦法。可是事與願違！小豐，你知道，我的娘家本來是很有錢的，我大哥以前就是企業家。還有我大姐，前幾年也到了大陸投資做白酒。在東北，做白酒賣得很好！可是，自從台灣的老廠開始虧損後，他們都認為我們做的是沒落行業，沒有出息了。王董氣不過，不用他們幫忙，才讓外人吳董之流有機可乘。這次我來大陸辦廠，除了東奔西跑討債外，還到過東北找過我的大姐。你猜她是怎麼說的嗎？她整天就是張開十個手指給我看，手上戴滿玉器、金戒地炫耀！還老跟我說在哪裏買了樓，什麼別墅，卻從不關心我這個做妹妹的為什麼找她而！”王媽媽情緒有點失控了，竟然跟我說起家事。我一時不知如何應答。最後，我勸道：“王媽媽，你累了，多多休息。我們明天再商量辦法！”
我回到了房間，肥牛卻又在跟我抱怨道：“小豐，我今天可真是受夠了氣！威泰那邊最近報價很低，幾乎跟我們的價格差不多，我們沒有優勢可占。還有客戶問我，是不是你們的芯子是從國內加工的？一定又是楊磊那小子在放消息了。NND，哪天我要找那小子好好揍一頓才解恨！我從沒有經曆過這麼艱難的局麵。快快想辦法對付他們吧，不然真的給打敗了！”
我一聽，頭都象給炸糊了一般。我隻是跟他敷衍了一會，然後自己跑到天台上清靜一下。我忽而感到很沮喪。想有人傾訴一下，或者隻靠在我身邊，讓我感到藉慰就行。可是此刻我隻能獨自愴然地麵對大地，麵對黑夜。我掏出手機亂按，泓的號碼就跳出我眼簾來。那發光的手機象熒火蟲，正照耀我想著泓。正是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