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泓商量,將我和她定位的角色關係是這樣的:大家認識很久很熟悉,以前是同事,這點沒有異議。然後我和她是剛開始戀愛,隻限於拖手的階段。是否往下發展,就要等泓媽媽來做裁定。這樣我和泓就必須要做得既不要太親密也不能太生硬,總之要自然,帶點默契,絕不能輕浮。由於這個角色非常重要,還要有一定的演技,不能讓老實結巴的泓媽媽看出破綻,因為作為母親的直覺是很靈很準的。我不得不找了周星馳的《喜劇之王》來揣摩一下演技,還要提高作為“演員”的“自我修養 ”。
“瓊姨好!”我聲音洪亮地說,信心十足,男人的自信心很重要。“媽,這是程小豐,他為人很好!我得到過他的不少照顧呢!”泓也配合地和我“演”起來。瓊姨又點點頭,當下笑笑說,露出了幾隻黃色的金牙,也許是黃銅,“程先生啊,謝謝你了。泓不是很懂事,我在家時常罵她的呢!這丫頭,小時就慣用壞了的。現在出來哪懂得什麼人情世故,人心險惡呢!你們認識這麼久了,要多多教她做人的道理啊!”
“媽啊,你怎這麼羅羅嗦嗦的呢!我從小不是很聽話的嗎?”泓禁不得要撒嬌了,在她媽媽麵前,泓又變回來個小孩子。“瓊姨你太客氣了,泓很懂事,也很能幹的呢!以前公司上下的人都很喜歡她。現在她在新公司裏也做得很好呢,我常聽到她的老板和領導都誇她呢!”我認真地對泓媽媽說道。她聽得很仔細,嘴角不覺露出一絲的笑意。這是做為一個母親對女兒的自豪。
“不是我誇她呢,其實我們家的泓可是高材生了。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的,村裏的女孩子讀書就數她最好!我原來就想女孩子讀書沒什麼用處呢,想不到打工也要用知識的,看來她的書可沒有白念。現在讀書學費可貴了,泓讀的時候我要賣兩頭豬。現在她的弟弟讀,賣四頭豬也不夠呢!可惜他成績也不好,我罵他比豬還沒用,豬還能賣千把錢呢!早知不供他讀!”泓媽媽一說開就就滔滔不絕,最後說到小兒子有點生氣。讓人體會到她持家的艱辛。在她的眼中高中生就相當於“高材生”了,泓是她的驕傲!
“媽,別說了,一嘮叨就沒完沒了。你在家裏休息一下吧,我們去買菜,做飯給你吃!”泓打斷了媽媽的話,也許她不想我聽到她媽媽的訴苦,以及家中的困難。“不用做飯吧,瓊阿姨遠道而來,我們就到外麵吃吧,讓她嚐嚐廣東這邊的特色味道呢!”我對泓說,這頓招待是肯定要的,所謂該出手時就出手。“到外麵吃,那多貴啊!”泓媽媽嘴上說著,臉上卻是笑逐顏開的,其實一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難得瓊姨來一趟!怎麼也要嚐嚐這邊的地方菜。要不然平時請也請不到呢!再說幾個人吃也貴不到哪裏去。”我熱情地應道。泓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我打電話叫肥牛回來一起去吃飯,肥牛說:“叫上阿華吧,多一個人作伴唄,我又不是你做準女婿。當群眾演員也要有點福利啊。我和阿華剛好一對,好給你們助興。”
泓在房裏叫媽媽換過一身衣服再出門。看來她也覺得媽媽身上風塵仆仆的衣服跟這裏不格格不入。良久,我一眼瞧見泓媽媽剛要出來,又返回說:我的錢給你拿著。原來她出門身上的錢是放在鞋底的襪子裏的。她們兩母女又是一陣咕嘀地說著家鄉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我帶她們到了一裝潢很不錯的飯店吃飯。我想過不能去太豪華的,因為泓的媽媽是檢樸之人,如果我大手大腳花錢的話,她反倒會認為我不實在呢!肥牛氣咻咻地一個人趕來,見到泓媽媽就親熱地喊:大嬸你好!我叫肥牛。我是小豐的朋友,他也是我的上司。他可是個經理呢!
泓媽媽一聽就笑嗬嗬地說:你好你好!“肥”先生。肥牛說,我不肥,我壯呢!我說,就是啊,我們今晚吃肥牛吧!廣東最興的是吃火鍋,叫做“打邊爐”。其中半肥半瘦的肥牛片最好用來涮著吃了。我問叫了阿華沒有,肥牛懊喪地說,阿華在忙呢,說晚一點才回來。
我們一行四人就開鍋涮著吃。泓媽媽象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對一切都嘖嘖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