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一直在我身邊看著我處理事情的,包括在廠裏的時候,她也不多嘴,隻是默默配合著我。現在她終於忍不住了,問“豐,你究竟跟肥牛說了什麼,為什麼同樣的貨人家會收了?是不是你相信出現短數,隻是偶然事件。你相信他們再點肯定沒有問題?”

“我是那種愛賭運氣的人嗎?靠僥幸的人是不會成功的。”我說,“隻不過我是叫肥牛多帶了三個成品去罷了。”“就帶三個?是說去賠人家嗎?就這樣能說服人家?”泓一臉不解,“不會是讓肥牛用武力去鎮壓人家吧?”

“不是,人家認定你少了,你再給人家十個人家也不要。人家隻是打工的,當然不想負什麼責任,所以一定要人家安心。”“那究竟是什麼啊,別賣關子了。再不說,衣服你自己洗!”泓嘻嘻地對我說。自從我搬回來之後,泓知道了我“洗衣服”是用腳踩的之後,就說幫我洗了。

“我隻不過是叫肥牛,把三隻成品藏在口袋裏,如果有檢出少了的,就悄悄拿一兩個在手裏,邊喊‘怎麼呢?不可能的,我來數數。’然後偷偷地多放一兩個在上麵。這樣再數就肯定不會錯了。”我跟泓解釋道。不然她不幫我洗衣服可是一件比退貨還頭疼的事啊。

“原來你也有耍點小聰明的時候。”泓這才恍然大悟。其實這也不是我的急智,隻是我在工廠初時是生管業務一起抓,有時也要去送貨的,那時剛開頭也是用袋子裝的,也有數目不對的時候,用電子秤也沒有用,因為每個成品的重量也有一定的誤差,不足以精確到百分之一百。吃了一兩回虧,就懂得用這個方法唬人了。

正在大家輕鬆間,老葉破天荒地來食堂看在大家。他也知道送貨順利的消息了,早早去報告吳董,然後到這裏給大家帶來了消息,說工廠是大有前途的,吳董事長將加大投資,擴大生產,希望廠裏的員工也可以介紹新員工進來雲雲。這就更引起一次轟動。

老葉沒有當眾說所的事是,他目的是為了提前安撫人心。原來當天王董跟吳董夫婦大吵了一架。主要是為了吳董以庫存的芯子質量不佳為由,跟王董計算相應的損失。因為當初合股,王董是以廠內所有的設備和材料折現計算股份的。這次次不幸的退貨事件,竟成了吳董逼宮王董的最好機會。

第二天,保安跟我說,王董走了。我大吃一驚,王董臨走也沒有跟我說。不知是否在怪我,還是因為氣憤,而匆匆地離開?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陡然多了一份傷感,還有一份掛牽。傷感的是王董的黯然離去,代表了打工的快樂時光結束了;掛牽的是,以後小晶孤身一人在廣州,再沒有親人可以依靠。

自從王董回台灣之後,吳董也變得躊躇滿誌起來,他向我們誇下海口說,一定能在三年內做到同行中的第一。和王董的人治不同,吳董是要法治,處處嚴明製度,員工們都很不習慣,都有點懷念王董在的日子。

但老葉跟我說,王董不可能再回來了,因為吳董的加大投資,王董無法跟進,而且加上出了芯子事件,原有材料價值的貶低,實際上王董所占的股份已經變得很少了。

說起王董,老葉早沒有當初的耿耿於懷,反而是有兔死狐悲之感。老葉表麵很風光,掌管生產大權,但是吳董一來就是帶了兩個高層管理人員,而且李總雖然隻是負責業務部,但職務卻是總經理,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老葉多少忌他三分,因此也有點鬱鬱不誌。

話說曾小姐,自從王董離開之後,也被吳董限定在香港維持業務,很少過來大陸了。精明的郭小姐更認為曾小姐不用出差來大陸,相應薪水上的外出補貼也取消了。曾小姐雖有怨言也無可奈何。郭小姐常常駐在香港,曾小姐的一舉一動均收在她的眼底之中。

就這樣吳董將工廠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說起吳董,在員工們中間竟爆出了一件奇聞趣事。

廠裏有個老李,是個包裝組的員工。有一次吳董在車間視察,走了一圈覺得腰酸背痛。老李想巴結一下吳董,於是說自己在家鄉學過按摩,要不要幫吳董捏一下。吳董答應了。想不到老李還真有兩下子,推拿十八般武藝全使上,讓吳董覺得十分舒服。一一交談之下,原來老李是四川人,還跟吳董的祖藉是同一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