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泓可能太傷心了,決意要離開這裏。“你昨晚去哪裏了呢?泓生日在宿舍哭了一晚呢!”小莉怪責我起來。我問她:“泓什麼時候走的?”“十點的左右吧,我怎麼勸她都不聽,本來曾小姐不答應她,說要等你回來決定,但是她很堅決地說家裏有事,即使不答應也要走了,曾小姐沒辦法隻得讓她走。”看得出泓是在我出去的時候,跟曾小姐提出要回家的。她是刻意不肯見我一麵了。
我的泓,怎麼如此就走了?難道我們就這樣今沒有見麵的機會了?她往車站去的時候,正是我從車站回來的時候。也許我們在路上曾經迎麵而過也說不定。隻是一個向回走一個向外走。
我發狂地開著摩托車向車站飛去,希望能見到她一麵。生活真是很荒謬,去年在同一條道路上,我還載著她回去,說笑著唱鬧著,然後她回來,我們相愛了。現在我卻在條路上往回追,我們已經分手了。
車站裏已經人滿為患,因為已經迫近年關了,出門在外的人陸續回家了,隻是他們都大包小包,帶著歡快的笑容回去。我的泓卻是怎樣的孤孤零零地一個上路!她會是懷著怎樣的哭泣,和懷著怎樣的離恨我而去?我極力尋找她,寄望有奇跡出現,在購票人群裏,候車室裏,檢票通道裏,始終不見她的背影!
我絕望了,火車長鳴,轟轟烈烈地開去了。那一列車裏有我的泓在裏麵嗎?怎麼窗前也看不到她的臉呢?我在默默地淚流,心裏不停地說:泓,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
泓就這樣走了,我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曾小姐說她答應給泓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我是不敢抱任何希望了。我知道她一定傷透了心,也不會再原諒我。
我極力要求豆豆不要再去皇宮上班了。心裏受的煎熬讓我再也受不了。豆豆鬱憂地說還欠小麗的錢沒有還。小麗借給她了六萬,豆豆已經還了二萬,還有四萬往哪裏籌呢?我自己左拚右湊才一萬元多一點。
本來作為一個大陸主管,工資應不低的,但是台灣人太摳門了。工資遠遠不能和台幹和香港人相比。我的工資竟不如一個坐台的小姐。真是吐血啊。
為了籌夠足夠我的錢,我打起了和我朝夕相對的“老婆”的主意。我叫肥牛幫我聯係有沒有合適的買家。這小子這些日子過得滋潤,體形漸漸龐大,快要恢複當年如意大利歌王帕瓦羅蒂的英姿了。他平時出門總有一兩個女孩子跟著,在食堂打飯也有殷勤幫他打飯的小姑娘。真是一朝得官,歌舞升平啊。而我這個開頭是搶手貨,因當初熱切追求著泓,而變成了二手貨,無人問津了。
肥牛一聽我說要賣掉“老婆”,心痛不已。他說:“我靠!就為了那個什麼豆的小姐,你連泓也給氣跑了,現在老婆也不要了。你真是為了她過一輩子啊?她有什麼好?不就是操得爽嗎?過不了一陣子你就不同感覺了。男人風流就好了,可不能瘋狂啊。兄弟!”
我罵他腦裏盡是米田共,嘴巴上淨是TMD的廢話。也許全世界不明白我,但是作為兄弟一定要支持我啊。肥牛白了我一眼,咕噥道:“男人發起癡來,簡直比梅超風、李莫愁還可怕!可惜我沒有幾個錢來,不然轉讓給我過過癮,騎著去泡妞多拉風啊。”
沒過幾天,他找到了一個剛認識的老鄉,他想買部摩托車業餘搭客用。他一看我的摩托車,“咦”一聲說:“不中,我要買的是用來搭客用的,女裝車不合用。”肥牛急了,大聲說道:
“奶奶的,這款式就叫時尚,懂不懂?土不哩嘰沒文化。你沒看到那些本地人都是騎這個嗎?你要是騎個嘉陵仔到處晃,那些治安隊的王八蛋遠遠一看就知道你是拉客的,非抓你不可。你用這個就不同,沒準象個本地人呢,誰抓你啊?是不是?”
那人聽肥牛說得有點心動,於是二人討價還價,肥牛說得口沫橫飛,別人不明白還以為是在做坦克車的大買賣。我一直沒有說話,木然地讓肥牛應付,心裏有點難過。最後說到了六千元,原價的一半不到。肥牛望了望我,意思是說隻能吹到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