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曖昧之約
但是曾小姐不知道,九十年代末的廣東勞動力開始出現短缺了,華東江浙一帶的也興旺,帶動了一大批的勞動力,甚至本地部分工廠也因為那過有更優惠的政策而遷移過去。當然大多數的打工仔打工妹還不知道什麼是大氣候,他們最著緊的就是眼前的利益有沒有保障。如果覺得不公平,那麼就是另謀棲枝。象以前大排長龍等著入工廠的現象已大為減少,除非是待遇非常好的大公司大工廠。
初時,曾小姐氣咻咻地說,將下午沒有來上班的人一一登記名單,全部開除。我麵有難色地告訴她,所有的員工好不容易現在才成變熟手,再招來新手未必可行,現在可是趕貨的著緊關頭。再說,如果他們反映的問題得不到解決,也難免下次會再出現同樣的狀況。
曾小姐也冷靜地起來。她問葉經理去哪裏了?我說他到了供應彈片的陳總那裏去了,其實我想他可能正和小麗在一起吧。她說,你打電話報告發生什麼事情,叫他趕緊回來吧。於是我打電話過去,那時的大哥大還是挺威風的,不過信號就不是很好。說話的人經常要粗聲大氣的,讓當時的人認為就是打大哥大就應該那樣的,說話挺拉風的。
我跟老葉說了情況,老葉:“哦,這樣,啊,那麼,...喂喂?你說清楚點,這樣吧!你看曾小姐怎麼處理吧。我人在外麵,聽曾小姐的。注意配合!好吧,就這樣!”
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葉經理不會第一時間趕回來的,事情是因工薪而起,而曾小姐也是管理部經理,怎麼也脫不了幹係。他正好隔岸觀,火裝聾作啞。其實以他的威望,肯發話說他會負責處理,工人肯定會先回來上班的,但問題是他不會自攬上身,反正也好瞧瞧小女人嚐嚐挫敗的滋味。
我隻好說葉經理要趕回來了,但之前要我聽你全權處理。曾小姐也料到葉經理肯定會拖拉磨蹭的,到那時天大概也要黑了。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不會坐著等別人來笑話。現在的情況用硬是不成的,隻能安撫。但是要她放下姿態勸工人回來也是不行的。
這樣她不由得沉思下來。辦公室裏隻有我和肥牛、泓和幾個平時做統計的文員,她們都是看無事可做而上來聽指示的。而工廠裏就隻剩下幾個組長,和平時比較老實本份年齡較大的包裝部女工。
這時泓看了看我,好象想發表意見。我點點頭,示意她說。其實在座的人之所以啞口無言,有的是因為對曾小姐沒有好感的,有的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有的膽小怕事不敢出聲。至於肥牛剛進來不久,而且他身處品管位置,遇到不合格的毫不客氣地打回,得罪員工不少,所以不敢噤聲。而我則另有打算,沒有出言。
隻聽泓說:“其實工人不來上班,隻是為了不理解加班工資的算法,由於近段時間天天加班,人的不滿厭倦情緒也增大了,加上有的人煽動起哄,所認就不來了。有的索性在宿舍裏睡覺,她們實在太累了。我中午在食堂聽到的,帶頭起哄的是個男孩子,他是XX省的(在此省略,以免引致誤會。),他和他的老鄉鬧得最凶。其餘的不一定是真的不願意來上班,有膽小的還問我會不會開除。所以我認為不一定會鬧得很僵的,最主要是公司肯有一個明確的說法給她們。”
曾小姐聽得點點頭,問我她叫什麼名字,我好象聽你說過的。我跟她說泓是倉管。曾小姐恍然大悟,說:“就是你說的女朋友?”我和泓都馬上漲紅了臉,以前曾小姐跟我提過有沒有女朋友的事,我跟她說了泓。但是最近分手她卻是不知道的。“我們是工作上的好朋友。”我更正曾小姐道。“好朋友?我知道了”曾小姐意味深長地說。泓則低著頭,不再說話。
其實在那晚天台之後,泓就一直很堅強,在別人麵前沒有太多的流露傷感的情緒,隻是將失落傾注在日記本上。平時就是將精力花在工作上,一絲不苟的。這點是我最近才發現所欣賞的。現在公司麵臨罷事件,她能冷靜地分析,全心全意地考慮如何解決,比其它人出眾得多了。曾小姐聽了泓這樣說,本來拿捏不定主意的現在倒成足在胸了。她轉而問我的看法。
本來我是等曾小姐態度軟些,向我詢問的時候才開口的,隱隱有同葉經理站在同一陣線的關係。泓比較單純,倒是沒有什麼機心,把想到的一腦兒說了出來。現在泓是幫曾小姐解圍。我也不好再保留什麼。我說:“泓的話是很有道理。不過,如何對員工有個明確的說法,是要謹慎了。完全將加班費調整過來,就顯得公司沒有威信了。但如果不更正,員工也是難以滿意的,畢竟以前的說法是加班費另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