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的名字叫做泓(2 / 2)

她是怎麼的一個如此單純的人啊,彷如一張白紙,越是簡單的越快樂,越是容易的越滿足。愛情的最初是如此讓人難以忘懷!

青春的躁動讓我急於展開愛情攻勢,然而開頭卻是很不順利。這個笨笨的小妞子竟然以為我喜歡的是大她兩歲,外表更為成熟的小莉。如何暗示,如何表白?大學校園裏沒有教材。那時的學生還遠遠沒有,象後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地遍地戀愛。啟蒙的經驗更多的是看愛情小說,和宿舍裏臥談的教育。愛情的實踐還是要在社會大學中無師自通。

幸運的是,我的泓比我更為懵懂,更為無知,甚至於男女之奧秘仍一知半解。我在她麵前還是個自信無所不知的大哥哥。我以為我的首次愛情會手到擒來,毫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我錯了,愛情開始時敗得慘不忍睹,幾乎夭折。

無論如何最終我們經曆了如小說般的愛情故事。直到十年後的今日我仍肝腸寸斷地念念不忘。每當聽到陳奕迅的那首“十年”,我都不禁流下疼痛的淚水。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到漸漸熟悉的街頭……

那時工廠,規模還很小,隻有幾十人。老板是素未謀麵的台灣人。總部設在台灣,在泰國也有分廠,但是隨著客戶和供應商漸漸向大陸轉移,所以老板也在這邊試探設廠,準備以後慢慢將整個生產線完全搬到這邊來。因為是前期投資,所以平時就隻有一個台幹駐在這裏,再加一個香港的財務曾小姐。她每星期從香港過來一次。

於是我就成了這中方的頭頭了。大家還都是年輕人很容易玩在一起,平時都是十幾個女孩子圍著我轉的。泓總是在遠遠的一端,顯得是那麼孤單。我總是裝著有意無意的樣子看看她。

在我的眼中,人群中的她是多麼獨特,那平時喜歡無拘無束的笑臉,因為惹笑的地方多了,而變得故意冷漠,不關心周圍的樣子。

而我分明是捕捉到她那渴望交流參與的神情。黑溜溜的眼珠子,轉啊轉瞟啊瞟。其實她隻是個十七歲的姑娘,心思又怎麼瞞得我過的眼睛?

我約了小莉出來,說晚上一起去看投影。那時,大概看電影是最受歡迎的工餘休閑方式了。剛開始是叫錄像,後來是投影,還有叫鐳射的。其實是看港產片。這種方式既廉價,又娛樂,是當時流行的拍拖必備課之一。

小莉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連衣裙,看得出是精心打扮過。我問,泓呢?小莉黑黑臉地說,你隻叫我啊。我啞然,每次總是小莉帶她出來的,我都當成了習慣。雖是很失望,但我也不好責怪小莉。那晚小莉看到鬼片,嚇得捉住我的手,身子也靠過來。我渾身卻很僵硬,不自然回應。

出來時,大家無趣地走在馬路邊,漫無邊際地說話,但我還是回到話題問泓的情況。小莉直接問:“你是不是喜歡泓了?”我沉默,算是默認了。小莉歎口氣,不知是為我還是為她自已。她輕聲地說,泓有心上人了。

我一震:不可能!平時見到她都是孤單一個人。小莉堅定地說,是真的,我沒有騙你。那是在家裏的,她的初中同學,現在還在讀書。不信,你自己問她吧。

泓怯生生地站著我麵前。那是我特意要小莉叫她出來的。小莉大膽,直接,但是更富於純樸。她沒有小雞肚腸,象愛護妹妹一般對待著泓。那晚的月色,因為快到中秋而顯得特別圓特別亮。由於剛加完班,我們就在外麵的小攤叫了兩碟炒粉。一份加辣,一份不辣。攤當老板馬用四川話說一句:有的!然後就風風火火地起鍋炒起了來。

我們就坐在馬路邊。馬路一邊是鋼筋水泥的廠房,一邊是風吹稻浪的稻田。也許隻有九十年代的南中國才有這樣的景致吧。這是個最好的時代,讓我們能有緣相遇,相親相愛。這是個最壞的時代,讓我們離鄉別井,漂泊遠方。對麵的人兒啊,就是我朝夕傾盼,擁懷相偎的泓。可是泓的局促讓我滿腔的柔情熱血,鬱悶在心,難以抒懷。也許她從沒如此單獨麵對男子,也許她早知我心意而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