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暢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神情渙散,他口中喃喃地說道,饒了我,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他說著用抱住腦袋用力的搖晃,求求你,求你不要再叫我了,我受不了了。也許是幻聽,劉暢好像被一個不存在的聲音聲聲呼喚臨近崩潰。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哢嚓一聲,他的左臂從尺骨和橈骨關節處瞬間應聲折斷,掉在地上,像是折斷一節枯枝那樣輕而易舉。李優被這一幕嚇得動彈不得,那節手臂就這樣昭然的躺在地板上,白熾燈照的它森然可怖。劉暢也停止了動作,一動不動地沒了聲響。
海雲也推門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先是一驚,但是他仿佛有巨大的鎮定力量一樣,頗為平靜地說了一句有道理的話,劉暢,要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等到救護車呼嘯而去。寢室樓裏這才漸漸平息下來,人們因為巨大的驚恐甚至不敢提及。
海雲站在門口,看著長長幽暗的走廊,廊燈不是很亮,穿堂風低低的刮過來又掛過去,滿是詭異的潮濕氣味,那節枯折的手臂被醫生取走了,地板上有遺落的殘餘碎屑。燈光下海生的皮膚是細瓷一般病態的白,他站了一會,然後轉身關上燈,啪的一聲像是一個生命幻滅時的痛苦卻微弱的掙紮。他的身影沒入又一次覆蓋充斥宿舍樓的陰冷與黑暗之中。
劉暢住進了醫院,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男生又告訴給女生,於是整個學校裏都傳的沸沸揚揚。傳言的版本甚多,大家都在猜測。可是真正知道整個過程的人,就隻有小寒我還有李優,或者,海雲也是知道的。
大家都很擔心劉暢,可是沒有人真的敢去。小寒因為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所以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麵對他,李優到是去過一次,可是一回來就呆坐在座位上不說話,一看就知道又被嚇傻了。
而海雲卻一直是沉默的,他什麼都不問,也什麼都不說,好像已經洞悉了這一切。於是教室裏便沉悶而沒有聲響,令人覺得時間流逝太慢,恐慌持續得太長。
後來的一天,我偶然看見劉暢的作業本被發到了海雲的手裏。海雲低頭看著作業本上寫著劉暢的名字,臉上突然又出現了似曾相識的笑容,很微弱很短暫,但是莫名的一股確切的寒意。然後他拿起紅筆,在劉暢的作業本上畫了一個紅叉,把劉暢的名字劃掉了。
就在那一刻,我性格裏天生的敏銳預感告訴自己,也許這一切,都會和海雲有關係,說不定海雲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要好好的查一查海雲,就可以揭開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