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至少,小寒從此就可以麵對現實,不再整日沉浸在對海雲的幻想中了,這樣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不禁在心裏為她高興。
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第二天一早,小寒和我剛跑完早操還沒吃飯就到教室上早讀了,一進門卻發現平日裏總是最晚才進班的李優劉暢他們早就在教室裏了。
正納悶著,小寒還因為昨天的事情不想搭理劉暢,卻看見兩個男生神色緊張的走過來。李優說:“你們跟我來一下好不好,我有話要說,很重要。”劉暢低頭不說話,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目光呆滯的下垂著。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他們的神色,也莫名地緊張起來。小寒帶了點敵意的說好吧,我們到天台上說。
四個人上到天台,早上的天色晦明微涼,風冷冷清清的刮著,六樓的高度讓人覺得人間遙遠,天堂卻在更高的地方。
剛剛站定劉暢就用恐慌的語氣問:“小寒,那根紅線是你的對不對?”
小寒點點頭算是回答。
你在哪裏買的?那到底是什麼啊?
“就是一根線而已啊,”小寒不解地回答,“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劉暢沉默著把左手伸出來,手腕上那根紅線明顯的被所有人看見,紅得卻更鮮活了。
可是她們很快就發現,那根紅線已經不是原先的樣子了,它竟然如同一根血管橫亙在劉暢的手腕上,鑽進了皮膚生長在劉暢的血肉之中。一根紅色藤蔓連筋帶骨的在那裏紮根,像是一枚鋒利的刀片用力的劃過手腕之後留下的深刻血口子。
這下小寒和我都愣住了,“紅線怎麼會長在你手上了?”我們異口同聲。
劉暢幾乎就要哭出來,我怎麼會知道?我該怎麼辦啊?
李優也說:“劉暢跟我一說,我當時就傻眼了,我想這根線是小寒給我的,於是來問你們能摘掉它嗎?”
我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抬頭說:“劉暢你先別急,我們先回去上課,等後天放假了我帶你去找青沙。”
“青沙?”
“就是賣給我們紅線的一個老太太,她一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
又一次站在那家詭異的小店麵前,還是老樣子,雙色相間的門麵。因了再次到此是懷著焦慮恐懼的心情,這色彩於是顯得格外瘮人,紅若生命,黑若死亡。
推門進去,我一眼就看見青沙,她依舊穿著黑色的大得不合適的罩衫,坐在狹小房間的一個角落裏低頭編織紅線。聽見有人進來了,抬起頭懶懶看了一眼,見是小寒,似乎是記得這個女孩子,於是說:“你來了,我給你的紅線起作用了嗎?”
“作用太大了,”我沒好脾氣地說,“都長到肉裏了,更慘的是,我們弄錯了,把紅線係錯了對象。”
聽了這話,青沙猛然抬頭,“什麼!”她的語氣有一瞬間的驚訝,但馬上就回複冷漠的狀態,那樣子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編織紅線的時候已經把你們的生命連在一起,隻要兩根紅線各自屬於對方,就會產生效果,可是如果紅線發現它纏繞的對象並不是我編製進去的那個人,就會沒有節製的肆意生長。
那最後會怎麼樣?沒有一點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