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 第十三章
澶爾丹沙漠的另一頭，兩個老頭手中各拿著一個酒壺蘆，醉熏熏的從沙麵上站了起來。他們中一個老頭一頭黑發，另一個老頭滿頭白發，在他們的背膀上各背著一把劍，劍身長三尺，龍紋雕身。
“不好，黑老頭，少主出事了。”其中一個白胡子老頭猛的一下子清醒過來，眉頭紅光若閃，正是不詳之兆。
“白老頭，我也感覺到了，我們快去救少主！”另一個黑發老頭，眉頭同樣閃爍著紅光，一臉嚴肅的應道。
“走。”
兩個黑白老頭飛一般的消失在沙漠上，清暉撒落在天地之間，多了一份光暈。
林天使勁的捶了捶胸口，跪在地麵上，哇哇的大哭起來，之後對著葉漠瘋狂的喊道：“那個狗雜種呢，我要殺了他。”
葉漠轉頭，可發現血鷹的屍體不見了。
“狗雜種，你在哪？有本事再來打啊、出來啊、你這個王八蛋糕子。”林天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些小嘍嘍屍體的麵前，四處的破口大罵道。
葉漠將槁哥的畫裝在胸前的口袋中，然後把自己的衣服鋪在地麵上，將槁哥的屍體放在上麵，又用另一件衣服將他蓋住。然後也開始尋找血鷹。
“他一定是趁剛才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逃走的！”葉漠拉住林天的胳膊，冷冷的說道。
“我一定要殺了他。”林天凶神惡煞的說道，眼眶竟是淚水。
葉漠也點了點，冷冷說道：“我也會的。”
倆個人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躺在地麵上的槁哥，所有的痛苦、辛酸、淚水、情義湮沒在無聲之中，隨著歲月永遠的沉浸在心底，化成一道碎心的傷疤。
“我是西域槁城的槁哥。”
“君子何需小錢，即然林兄請客，小弟隻好悉聽尊便。”
“我，槁哥；我，林天；我；葉漠。今日，我們四人結為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意，天雷轟頂。”
“我在那兩個老頭喝酒的酒壺裏，下了最強勁的迷汗藥，估計現在還在澶爾丹沙漠上睡覺呢！”
“君子說，以靜製動，方為良策。”
“二弟，君子說動口不動手。所以你無需動手。”
朝陽的紅日漸漸升起，普照著整個沙漠古道。風漸漸吹起，嘹唱起壯人的悲歌，撥動著有情人的頭發，無聲無息之中將悲傷渲染整個天地。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如風吹落葉般，亂了方向，迷了季節，忘了斷腸，是誰在哼歌？是誰在煮酒論天下？又是誰在緬懷著兄弟情義。
“轟隆隆。”古道前方傳來的馬啼聲音打斷了思念的悲傷。
“他們又來了？”林天轉過身，眼露怒火，咬牙而道。
“不清楚！”葉漠一臉冷淡的注視著遠方。
“好，大哥，我們一會就會陪你了，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林天臉上掛著微笑，向槁哥的屍體看了一眼，真心實意的叫了一聲大哥，眼神中露出堅定的表情，看向葉漠。
葉漠也對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們本來就是兄弟，不會言語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生與死，已經對他們不再重要了。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一無返顧的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即使是死也要踏著他們的屍體而過。
馬啼聲漸近，隻見十來個軍人裝扮的壯漢在領頭男子的帶領下駕著烈馬而來。每個男子全部都是藍色盔甲裝扮，頭盔上頂著長長的白色羽枝。
最前麵男子的臉龐如同刀削斧辟般，蒼桑雄勁，一雙深遂的眼神磨練出大將的風範。他，同樣是藍色盔甲裝束，唯一不同的是，在兩個肩膀上各鏽著三朵金色的八角花，那正是上將軍身份的標誌。
“停。”男子左手一揮，示意道。眾人下馬，跟隨著男子來到葉漠和林天的麵前。
領頭男子與葉漠相視而望，柔骨之情盡露眼中。“漠兒！”男子輕輕的嗬道。
“義父。”看到對麵迎來的人正是自己好久未見的義父，葉漠的眼淚又一次滑落，如乳燕投懷般一下子撲到秦羽的懷裏，口中大聲呼喊著。
秦羽抬起頭，眼眶中也掛了一絲淚水，可最終沒有流下來。軍人，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淚。秦羽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將，一位敢於把淚化為血的軍人。他抬起手，輕輕的撫摸了葉漠的腦袋，口中喃囈道：“好孩子。”
站在一旁的林天，看著這一切，淚水早已滑落，腿上的疼痛也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