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曉得什麽?”

“我還曉得,秦小七深愛的人,是徐王而不是您。”

那握著羊毫的手,將毛竹筆杆,捏的噝嚓作響,肉眼看獲得的,那筆杆裂開了壹條縫隙。

陰沈的聲音,更是冷的瘮人:“繼續說。”

“您對秦小七用情至深,後發現,秦小七竟是您的死對頭徐王的人,更讓您無法忍耐的是,秦小七在您不在的時代,和徐王私通款曲,珠胎暗結。您的自尊和您付出的愛,讓您無法回收這壹切,因此給秦小七吃了人工流產藥。”

“那人工流產藥,要了秦小七腹中孩子的性命。”賀穆萱心口沒原因的疼了壹下,她不會告訴皇帝,那是壹雙雙生子,人工流產藥要走的,是賀穆萱親哥哥的命,而她,被徐王救下,能力活到現在,“孩子死了,秦小七被徐王的人帶走,直到壹年多後,您才找到她,趁著徐王不在京城,帶走了秦小七,至於以後秦小七下落,無人,我想,她應該不在了。”

皇帝眼中的憤怒,沈痛起來。

是的,不在了,帶回歸的那天夜裏,他強行要了她,不曾想她的身子如此羸弱,那壹夜晚,他的愚笨和憤怒,要了她的命。

淌了壹地的血,是他今生都無法忘掉的噩夢。

他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眼圈發了紅,心口疼到抽搐,勉勵還能連起著語氣的平穩。

“都是舊友告訴你的?”

“是。”

“朕所不曉得的,又是什麽?”

“您所不曉得的,是秦小七曆來沒想過要凶險您。”賀穆萱眼圈突然紅了,大約這是血脈的功力吧,她可憐荏弱善良的女人,“她會到您的身邊,全然是徐穆萱的安排,徐王深愛著她,徐穆萱為此妒恨不已,設計將她送到了您的身邊,她善良純真,麵臨您的情意款款,她無法付出同等的情緒,又害怕您曉得她的身份後,會悲傷痛苦,因此選定了離開您。”

“趁您不在京城的時候,她離開了利王府,也曉得回不去徐王府了,本希望遠走他鄉,卻被徐穆萱抓住,為逼她繼續待在您身邊,凶險歹毒的女人,找了個人毀了她的明淨。”

皇帝身子饃地壹僵,額頭青筋暴突。

這份憤怒,賀穆萱感同身受。

“壹個荏弱女人,怎能是壹個毒婦的敵手,徐穆萱讓秦小七清楚,她想要逃,等她的是無限的羞恥和生不如死的來日。秦小七被逼無奈,又回到了利王府。造化弄人,她懷孕了,在您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

“何淩燕!”

大約,是徐老夫子的閨名,皇上喊的痛心疾首。

“以後,您曉得她倒戈了您,查到了她和徐王的關係,誤解這孩子是徐王的,誤解她是徐王安插在您身邊的細作,給她喂了人工流產藥。”

皇帝倏地痛苦的壓著聲音開了口:“別說了,朕不想聽了。”

賀穆萱沒再繼續,隻是道:“接下去的不說,您也都曉得了,皇上,我今日和您說這些,並不是勾起您的悲傷往事,也不是想要替什麽人申討您什麽。”

其實當然是在申討,那是她的娘啊,可憐的秦小七,每天照鏡子的時候,賀穆萱都會假想,那是壹個如何溫柔可愛的女人。

惋惜命運不濟,對她壹點也不善良。

深愛的男子,護衛不了她。

而深愛她的男子,卻恨透了她。

“和朕說這個,為了什麽?”

賀穆萱放下了墨棒,跪了下去:“臣妾今日便是想告訴父皇,徐老夫子這個老婦人,凶險至極,臣妾質疑,便是她派人,安排臣妾壹步步上套,鬧出黃覺這件事的。”

“那是你自己做的,莫非或是有人給你灌了迷魂藥?”

好吧,的確是她自己做的。

可如果不是有人蓄意安排,她也沒那捫蠢啊。

“父皇,我這些天在天牢裏,想的特別清楚了,雖然沒有人給我灌迷魂藥,整件事兒我絕對是在被人擺布耍弄。”

“是何淩燕在白布耍弄你?”

“臣妾不敢肯定,隻是這件事,臣妾以為,大約和她相關。”

“你給朕壹個質疑何淩燕的原因。”

賀穆萱來的路上,早便猜到了會有這壹出,天然早有計劃:“其實先前不久,徐老夫子找我臣妾。”

皇帝冷聲問:“她找你做什麽?”

“她讓我,疑惑父皇。”撒謊打了底稿,因此說的格外順暢,壹點都沒帶心虛的。

皇上饃地轉頭:“你說什麽?”

賀穆萱臉不紅心不跳:“她說,以我這張臉,略微使點手段,便可以疑惑皇上。她怕我不信,還給我看了壹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