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惠妃往地上猛地一磕頭。
在場的人都看得明白,惠妃這番說辭,分明是在幫趙王洗脫罪名。
倒是一個好母親。
為了保住兒子的命,寧願自己去死。
隻是,這份好怕是用錯了地方。
不過惠妃方才的說辭,盡管是在為趙王撇清關係,但實際上,也有一部分真話。
她確實看不慣嫻妃進宮仗著架勢好便受寵,而且不久便懷孕,還是個男胎。
她確實不能夠容忍嫻妃這樣有娘家依仗的妃子,生下皇子,與她的兒子爭高低。
當然,這個高低,卻是一高皇帝一低白骨。
差距甚遠。
所以說,惠妃這番說辭,在這方麵,還挺有信服力的。
嫻妃搖搖欲墜地站起身來,哽咽含恨地望著惠妃。
“就是因為你這一個自私的想法,你就要害我的兒子?惠妃姐姐,入宮以來,我自問和你無仇無怨,隻是因為我懷孕生子,你就要害我,害我的孩子?僅僅是因為這個?”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惠妃抬起頭,冷眼望著嫻妃,“因為你的到來,我過往的寵愛煙消雲散,我兒子的注意力都被你腹中的孩子搶走,這些還不足夠我恨你嗎?無仇無怨?嫻妃,你還真是天真,你和我早有仇怨!從你仗著家裏功勞進宮的那一天,從你奪走我所有寵愛的那一天,你我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嫻妃身子一晃,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自己進宮這事是對還是錯。
在某種程度上,惠妃說得不錯。
倘若她不進宮,她可以嫁給一個心悅自己的夫君,以她的家世,無人敢欺,且在宮外,娘家可以為她撐腰,誰都不敢薄待她。
她可以有個美滿的家庭,有個健康的孩子,或許還是一雙兒女。
可從她進宮之後,這些都是幻想。
盡管陛下看重她的娘家,對她尚算不錯,可她若在宮裏受什麼委屈,娘家卻也隻能看著。
因為他們是臣子,不能夠為女兒跟皇帝一爭長短。
有太多事,是他們力所不能及的。
所以,難不成是她錯了?
見她身形不穩,秦瑟連忙伸手扶住她,握住她的手腕同時輸送了一抹靈氣入她體內,讓她可以撐下去。
嫻妃的麵色稍稍有了一些好轉。
陛下倒是很關切地問:“愛妃,你沒事吧?”
嫻妃搖搖頭。
陛下冷眼朝惠妃看過去,“到了如今這地步,你竟然還振振有詞?你謀害妃嬪皇子在先,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激怒朕,朕就會相信你所言為真?朕告訴你,錢豹早有供詞,他日日澆灌在玲瓏樹根中的毒藥,是趙王以到皇莊采摘為由,親自送過去的,你還敢說,趙王不知道!?”
語畢,他猛地拿起桌案上的證詞,啪地一下,扔到惠妃的麵上。
惠妃隻覺得麵上劇痛,奏章的外殼乃是硬紙殼,一個成年男子全力砸下來那一瞬間的力道,讓她疼得眼前一花,臉上也出現了一道紅痕。
可她顧不上疼,她連忙拿起證詞一看,險些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