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話,不禁苦笑起來。這是哪跟哪啊。所以我也微笑不語,隻是跟他們認真的打起麻將來。可是盡管我認真,這次打麻將,我卻似乎沒有在拉薩那次的好運氣了。另外這些人出牌飛快,打出來的牌,我幾乎還沒有看清楚呢,就已經消失在河裏不見了。我錯過了許多碰,甚至還錯過了很多次胡牌的機會。所以不到一會的工夫,我已經將身上所帶的錢輸的差不多了。既然是幫人頂場子,我倒也不是心疼這幾個錢。可是眼看著別人不斷的將牌推倒,而且每一次放炮的人都是我。我也不免顯得有些沮喪起來。連連歎了幾口氣。
跟我打麻將的三個人,其中除了那個四川人,另外兩個也是這附近的小業主。一個開水果店的胖子,見我沮喪的樣子,不禁主動安慰起我來。他說:老兄,何必垂頭喪氣呢。所謂的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誰不會遇上運氣差的幾天呢。可是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要氣餒。要相信總有時來運轉的時候。就像我經常去送水果的那個客戶,據說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倒黴鬼。幹什麼什麼不成。可是後來無意當中,寫了幾本考古的書,就忽然火了。現在不僅在那個圈子裏,聲明顯赫,還財源滾滾。你是沒去過他家,沒見過他家的房子。你要是去了,準把你嚇一跳。三層樓的別墅。屋頂上是遊泳池。花園裏簡直就是一個運動場,網球場排球場足球場應有盡有。每次我去給他家送水果,騎著三輪車,光是從大門進去騎到房子跟前,就得騎5分鍾呢。
我一聽這個胖子對於這個別墅的形容,倒不免好奇起來。聽這描述,這不就是龍兒之前所居住的那個別墅嘛。我於是對這個胖子說道:這就奇怪了。那個別墅我之前去過的。可是據我所知,那個別墅的主人,也就是你說的那個考古學專家,早就跳樓自殺了。這個房子早就賣給別人了。
那胖子一聽我跟他搭話了,也不覺跟我扯了起來。好像是要給我賣弄一下他的見識似的,對我不屑的說道:你那都是很久以前的新聞了。是的,那個別墅之前的主人的確也是個考古學專家。而且那個專家也的確跳樓自殺了。可是這後來買下那個別墅的這個考古學專家,卻是另外一個。比先前那個更有名。也更有錢。這個別墅,也不過是他數十套別墅中的一套罷了。聽他的一個傭人說,他幾乎在全中國的每一個省會城市,都有一套別墅。可是他最喜歡居住的別墅,還是在西湖畔的一套別墅。
聽到這裏,我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這個胖子說的這個考古學專家,我怎麼越聽越象金庸啊。於是我當時連手裏的牌都懶得看了。幹脆就摸起一張,放在左手邊,隨即就將右手邊的一張牌打出來。我幾乎是強烈按耐著心髒的急劇跳動,問那個胖子道:那麼你知道這個考古學家的名字嗎?
當然知道了。那個胖子頗為得意的說道:畢竟我是他的專用水果供銷商啊。每次我都是挑選最好的水果給他送去。而每次他都是在價錢上不虧待我。這個人還是蠻忠厚大方的一個有錢人。不象大多數的有錢人。越有錢越摳門。就像你們這個學校原先那個科研處的處長,多有錢啊。聽說光從每年的科研基金裏得到的好處,就何止足夠買下我這個水果店。可是他每次來我這裏買水果,總是挑三揀四的。隻要水果上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就決計不會要。而且在價錢上也是分毛必爭。好像他要把所有的錢帶進棺材裏去似的。我當時就覺得這個人很沒有有錢人的姿態。這樣下去,遲早會把自己給累死的。可是說來也好笑,你猜怎麼著?你猜這個人是怎麼死的?聽說是被自己的女婿給活活嚇死的。據說當時他的女婿就因為告訴他,自己為了慶祝和他女兒的結婚十周年,給家裏一下子買了三斤陽澄湖大閘蟹,就把他給活活嚇死了。當場就斷了氣。你說可笑不可笑。所以我說啊,象這樣的有錢人,還沒我們這些沒錢的人活的舒服呢。你看我們現在這樣打著麻將,隨便吹吹牛,神仙又能比我們逍遙到哪裏去。
這個胖子真的太能亂扯了。而起一扯起來,就不著邊際,而且隨意捕風捉影的捏造起來。他說的那個科研處處長,其實就是被我的武功嚇死的蓉蓉的爸爸。我先前的老丈人。雖然這嚇死的事情是真的,而且他活著的時候,也的確很摳門。買水果的時候也很是具有科學嚴謹的態度。可是其餘的事情,就跟這個胖子說的相差萬裏了。可是當時我也顧不得去糾正這個胖子的這些話語了。我隻是著急於知道他所提到的那個考古學專家的名字。於是我繼續問道:是啊。你說的也是。可是你還沒有告訴那個考古學專家的名字呢。
哦。那胖子應了一聲,隨即說道:那個人叫金庸。可能象你我這些,他們那個圈子外麵的人,不太熟悉這個名字。可是不是吹牛,聽他家裏看門的一個老太太說,在考古學方麵,這個人可真是響當當的人物。別的就不要說了。單就說每年他的那些崇拜者給他寫的信,簡直就是堆積如山。我去他家每次送水果的時候,那個看門的老太太都要讓我順便拉上一三輪車出來。說是放在家裏也占地方。在花園裏燒,又怕汙染空氣。所以還不如讓我拉出來當擦屁股的紙呢。你知道,那些紙張非常柔軟,非常高級。一點也不象那些普通的書寫用紙。我用它們來擦屁股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