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做如此種種可怕的令我毛骨悚然的猜想時,蓉蓉打斷了我的思路。這時候她也收住了哭聲,好像不願意在我麵前顯出她的脆弱似的,跟我一字一頓的說道:過過,跟龍兒結婚了。

這則消息猶如一聲炸雷,在我耳邊炸開。頓時將我的內心炸了個粉碎。簡直要將我的魂魄都要給嚇飛了。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以?是的,現在這個年代,已經跟是多年前大不一樣了。這個社會正在變得越來越寬容,越來越人性化。在我上大學的那會,政府就頒布了允許大學生結婚的法令。去年政府頒布的新的法令則更加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居然允許高中生結婚,休產假了。可是問題並不在這裏。問題不是過過就不能在這個政策出台之後,成為引領潮流之人。過過就不能作為一個高中生結婚。並且和一個比他大十多歲的女人結婚。問題是和過過結婚的人怎麼可以是龍兒。他父親的前妻。他母親的情敵。這豈不是有亂倫之嫌。

聽到了這個消息,我也是許久說不出話來。我徹底的被震驚了。這個事實太荒唐了。荒唐的連我當時運用武功,企圖將心中的困惑打消,也不能奏效。過了很久,在我沉默的時候,蓉蓉又開口說話了:今天我來找你,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事前一點征召也沒有。過過忽然有一天跑到我辦公室,就把他和龍兒的結婚證放在了我麵前。那一刻,我簡直無法相信我活在現實當中。可悲啊,我還在心理谘詢中心為許多的問題少年提供谘詢,自以為還了解現在的孩子,自以為還挽救了不少在懸崖邊緣的孩子。可是沒想到我居然連自己的孩子也沒教育好。連自己孩子的心理都沒有摸透。這是怎麼一會事啊。

沉默了半天,也思考了半天,我終於開口了。我在心理上,實在無法接受這樣一個荒唐的事實。我並不老套,我也並不守舊,我更不是不能接受社會的新潮思想。可是我怎麼也不能允許自己的兒子,跟他爸爸的前妻睡在一張床上。我當下已經暗下決心,無論用盡一切方法,也要阻止過過和龍兒在一起。於是我對蓉蓉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情繼續下去。我一定要讓他們趕快離婚。哪怕不得已的時候,施展出我的武功也在所不惜。

蓉蓉聽到我這話的時候,臉上終於再次露出了我許久不見的對我的信任。似乎頗為寬慰。蓉蓉說道:那就好。反正這一段時間。我希望你能全力的重視這個事情。為了咱們兒子的前途。為了他不致於背上各種罵名。

蓉蓉跟我說話的地方,就在客廳裏。蓉蓉跟我進行這番對話的時候,這個客廳裏曾經上演過的一幕一幕,又似乎到了我的麵前。曾經在這裏,爸爸,媽媽,蓉蓉,過過,還有我,是那麼的幸福快樂。沒想到物是人非,如今在這個客廳裏,卻要上演如此淒涼的一幕。蓉蓉跟我談話結束之後,轉身要出門的時候,似乎無意的往我和她當年的臥室裏看了一眼。臥室的門是開著的,我剛才還在裏麵寫信,燈也是開著的。蓉蓉往裏麵瞥了一眼就轉身出門走了。可是我知道,蓉蓉肯定還是看見了那條掛在臥室牆上的我的內褲。蓉蓉當年將之裝裱的如此精製,如此牢固。如今16年過去了,它還頑強的掛在臥室的牆上,猶如昨天剛剛掛上去的一樣。在燈光下,顯得那樣的富有意趣,富於現代性,恰如達利的上乘作品。

而蓉蓉剛才在看到那副作品的時候,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麼。是否跟我一樣,在刹那間時光倒流,回到了過去。還是隻是引起了一些淺淡的傷感。隨之便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