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次聽到龍兒的回答,原先的吃驚也更加增長了許多。看她終究沒有昏倒在地上,我於是大著膽子說道:我身懷武功跟這事情又究竟有什麼關係?而這事情本來就是和吃飯一樣自然,我怎麼就不能拿吃飯打比方了?

當然不能。龍兒堅決的說道。當然不能了。因為一個人不吃飯,就會餓死,可以一個人不做愛會死嗎?

龍兒說出這話,其實我已經知道繼續跟她說下去,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龍兒剛剛說出的問題,簡直就是膚淺無比。在很多年前,我就有幸讀到過偉大的人性考古學家林語堂的著作。在一本名叫《生活的藝術》的書中,這位先生這樣說道:人們隻會同情饑民,是因為一個人的肚子總不會讓人聯想到可恥。可是人們從來不會把絲毫的同情施舍給寺廟裏的尼姑,或者和尚,因為畢竟下半身會讓人有難以啟齒之感。其實這真是世上一個最荒謬的事實。按理來說,其實人們應該對於那些肚子受餓和下體受餓的人士,給予同樣程度的關懷。而不能偏袒其中的任何一方。可是要在當時的情形下,讓我給龍兒從林語堂的偉大論述開始,詳細的講解做愛這件事情之中無數的玄機,我覺得已經沒必要了。對於這件事情的認識,在我看來,畢竟還是一個長期積累的過程。要想用一時半刻的工夫,徹底的將做愛,這樣一件同時牽扯到形而上和形而下的複雜事情說清楚,真的是希望渺茫。所以我當時也就徹底放棄了說服龍兒,給她洗腦,從而讓她認同我的看法的企圖。我隻是反過來問龍兒道:那你的看法呢?那你以為做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它在人生之中應該占據著怎樣一個位置?

聽我終於詢問起她的意見來,龍兒這才說道:在我看來,做愛隻是一種人類借以傳承的手段,對了,就僅僅是一種手段而已。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實質性的意義。做愛跟愛絲毫沒有關係。當然跟吃飯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其實這個詞語的出現,就是一個錯誤。這意味著人類的虛偽已經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所以才會打著愛的名義,去試圖繁衍更多自己的子孫後代。這個詞語充滿了謊言,滲透了虛假。將一切肉欲之中惡的東西給打上了高尚的標簽。難道兩個人不做愛,就不能產生愛情嗎?難道隻有做愛,才可以表達對於對方的愛嗎?這豈不是可笑至極。人們常常掛在嘴上的那句話:做愛是借以提升愛情的必要手段。我看作這句話真是該死。就是因為這句話,毀掉了多少偉大的愛情啊。

龍兒說道這裏不禁感歎了起來。我聽到這裏卻忽然苦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她繼續對話了。想了半天,我問龍兒道:那你之前在實驗室裏的表現如何解釋?還有你跟我求婚那一夜的表現該如何解釋?

龍兒滿臉嚴肅的說道:可是那隻是我們互相示愛,表示接受對方的一種信號啊。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已經結婚了,難道還需要彼此示愛嗎?現在,我們已經處在愛情之中了。

此時我已經幾近無話可說了,龍兒的邏輯把我給搞糊塗了。我說:那你的意思就是,現在我們已經處在愛情當中了,從此再也不需要做愛了。難道你真的要我在之後的漫漫一生中,再不要碰你了?

龍兒平靜的答道: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事實上,我對於你的要求還要更加嚴格一點。之後,你不僅不能碰我的那,也不能碰我的任何一個敏感部位。諸如乳房,諸如臀部。如果你實在覺得難受,我隻能允許你碰我的臉頰。因為你畢竟是武功中人,不是一個普通人啊。你的境界應該更高一些。如果你暫時覺得這樣很痛苦,或許將來會慢慢適應的。其實我嫁給你,也是從心底裏希望,可以為你武功境界的提高起到一些作用。我可以幫助你克製自己啊。所以以後,除了我們決定要孩子的時刻,你再也不要希望進入我的身體。那樣對你的武功不好。

龍兒說道這裏,我幾乎陷入了巨大的絕望。我怎麼也沒想到,龍兒居然是懷著這樣一種偉大的抱負嫁給我。不知道她對於武功如何看待,怎麼就異想天開的想要通過這種違背人性的方式來提升我的武功境界了呢。在龍兒說這話之前,你也知道的,我的父親就曾臨終之時,告訴過我,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去做一個普通人,去追求一個普通人所有的幸福。可是這幾乎和龍兒的觀點南轅北轍,針鋒相對。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惱火起來。對龍兒生氣的說道:你這簡直是在扯淡!會武功又怎麼了?難道會武功的人就不是普通人了。連做愛也要受限製了?何況就算是這樣,我也不需要你來幫助我提升我的武功修為。你是我的老婆,我需要和你時常的親熱,這樣才可以讓我不時的回到自我,不致於迷失在武功的虛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