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借著這股異光,趙衝和白衣人都看清了對方的麵目。二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趙衝又將盒子蓋上了。
“好寶貝!”
“此珠名為‘聖菩提’,是新羅國進獻的異寶,曾經隻鑲嵌在新羅王的王冠上,價值連城。當初新羅被高句麗與百濟圍攻要求救於大唐,因此獻上此寶。”白衣人說道,“帶著它,遠走高飛,從此不要再出現在中原!”
趙衝笑了一笑,“這可比魏王給的賞賜,少多了。”
“未必。”白衣人平常的道,“魏王給的是買命錢,聖菩提是你的養老錢。你選哪樣?”
“你說呢?”趙衝笑著將小盒子放進懷中,拍了一拍,笑道,“趙某能活到今天,陛下就已是待我不薄。現在又賜我寶珠放我遠走高飛,趙某知足了。”
“吳王殿下呢?”白衣人問。
“睡了。”趙衝道,“下午的時候,我的人看到山腳下來了一隊兵馬。打探之下得知,是晉王一行。其中……我還就看到了你——李太史!趙某便知道,是到了結束一切的時候了。於是,趙某在晚飯中給吳王殿下下了一點點迷藥,讓他睡得很熟。”
“很好。你辦事果然讓人放心。”李太史,即是李淳風沉聲道,“那麼,現在你走吧!”
趙衝咬了咬牙,低聲道:“道觀裏的所有人,包括吳王,會怎麼樣?”
“不必多問了。”李淳風聲音一沉,“有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
“好吧,我走……我走!”趙衝深吸了一口氣,雙眉緊鎖的點了點頭,“趙某雖是一介草莽,但生平都信奉一個‘義’字為先。這一次卻……”
“何為義?何為大義,何為小義?”
趙衝怔了一怔,無奈的歎息一聲,“好吧,趙某明白了……皇族的尊嚴與社稷的穩定,便是這普天之下最大的義!”
“明白就好。”李淳風淡淡道,“走吧!你本已是個死人,從此不應該出現在大唐境內。聖菩提這樣的皇宮秘寶,也不能再現身中原。”
“趙某明白……”趙衝點了點頭,“我遠遁西域隱姓埋名,從此不回中原!”
“去西域……也好。”李淳風悠然道,“如果見到那個人,你可以將吳王一案的情詳告訴他。並跟他說,皇帝陛下一直都很信任他並器重他,而且……十分想念他!”
“嗬!”趙衝笑了,“李太史怎麼知道,我會去見那個人呢?……我知道得太多了,是個不祥之人。為了不連累朋友,我從此隻會一個人悄悄的活著,不會去見任何人——告辭了!”
說罷,趙衝身影一閃,消失在密林之中。
李淳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自語道:“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今這天下紛擾熙熙,所有人都如同棋盤中的棋子,身不由己浮沉起落。可是又有幾人明白,其實大局早有定數?——皇帝陛下病臥蓬萊日夜昏沉,但袖裏乾坤一切盡在掌握;秦慕白鷙伏家宅八風不動,但口銜天憲暗中早已厘定勝負。”
“說到底,凡此種種,一樁樁一件件的大事,都是起由他二人的較量博弈;最終,也正是他二人主導了局勢的走向與結局!”李淳風搖頭歎息,“原來,真正的高手過招,是不見刀光劍影,甚至是不亮招數的……我等愚頑,隻能受其左右擺布的在拚死拚活!……今天我才明白,究竟什麼樣的人,才真正配得上‘梟雄’二字!!”
不久後,樹林中燃起大火。道觀裏的綠林高手們全被驚醒,正要群起救火應敵,卻全都身體發軟頭昏腦脹,休說是廝殺,就是站穩也不容易。
正在這時,無數官兵從四麵八方殺來。衝進道觀,二話不說見人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