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苦笑道:“晉王隨我來,不就知道了?”
聽到這裏,機警敏銳的李君羨與韋待價都明白了過來——李淳風這話,可是泄露天機了!
為了晉王的“未來安危”著想,所以要讓他去搭救吳王!——這不就是意味著,他日,吳王必將入主東宮登鼎治世;到時,有恩於吳王的晉王,才有生存的餘地!
於是二人一同來勸晉王,聽從李淳風之言,前去搭救吳王!
李治也就不再猶豫了,“要是真能救到三哥,就算是冒點風險,我也願意了!走吧!”
臨時之時,李淳風提出了一個古怪的建議——將韋待價裝入囚籠之中,以囚犯之姿押往長安,並且沿途大張旗鼓,說晉王平定並州叛亂擒得賊首,正押往長安受審!
李治等人都驚詫不已,問李淳風為何要這麼做?李淳風唯一的解釋,就是——此乃陛下特意安排!
眾人哪裏還敢多問?隻得依言照做。
於是不久後,晉王啟程離開並州,前往長安。沿途大張旗鼓,宣揚晉王的“平賊功勞”。
……
幾日後,魏王府。
魏王府長史杜正倫倉皇失措的跑進來,大叫道:“殿下,大事不好!!”
李泰正悠然自得的在聽美人吟唱,聽到這大呼小叫不由得有些惱火,斥道:“何事驚慌?”
杜正倫急忙將左右侍人斥下,密語道:“臣下聽聞,晉王李治正從並州返程,隨行有李君羨護衛。他們沿途大張旗鼓宣揚晉王的平賊之功。而且隨行押有一輛囚車,車上裝的是韋挺之子、並州留守韋待價!”
李泰一時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這又怎麼了?韋挺畏罪自殺,其子多半是從犯,因此才被捕下囚。這跟本王有什麼關係?”
“哎呀,殿下!!”杜正倫急不可待的道,“你想想,李君羨是什麼人?百騎令、陛下心腹愛將!他怎麼會去了並州,他又是怎麼找到晉王的?韋待價在並州被捕下囚,豈不就是受了他父親指派,要在並州暗害晉王?如今事情敗露,晉王無恙韋待價被捕,必將引火燒到我們身上啊!”
“怎麼就燒到我們身上了?我是越聽越糊塗了!”李泰雖是吃了一驚,但仍是不解,說道,“韋挺一人叛亂,與本王無幹哪!本王還曾檢舉指發了他,他才因此而畏罪自殺,不是麼?”
“要害就在這裏啊,我的殿下!”杜正倫幾乎是跺著腳在喊了,“當初,可是殿下讓我刻意去向韋挺透露風聲,逼他自盡的!韋挺也正是因為害怕誅連宗族才不得已而畏罪自殺。他心中,豈能不憎恨殿下?”
李泰這才吃了一驚,“你是說,他有可能讓他兒子,反咬一口拖我下水?”
“誰說不是啊!”杜正倫痛心疾首的道,“現在看來,韋挺並不傻。他雖然對吳王下了手,一半的動機是為了給自己的親外甥——紀王李慎清除異己,另一半是為了報仇雪恨。晉王也消失了這麼久,不出所料必定是韋待價受他父親之命做下的手段。但他們並沒有像對付吳王一樣的,殺掉晉王以除後患,殿下你想想,這是為什麼?”
李泰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沉思了片刻,說道:“賊喊捉賊,一石二鳥?”
“正是!”杜正倫拍拳驚道,“韋挺這個老奸巨滑的東西!他可能早就留了一條後路,就是擔心某一天殿下將他踢出去當替死鬼!於是,他讓自己的兒子在並州,先將晉王藏起來,留做韋家的救命後路!到了最後,如果韋挺在長安得手成功的除掉了吳王與殿下你,那麼晉王就沒有價值了,必定被殺;反之,如果韋挺失手而出了什麼意外,那麼韋待價就會搖身一變成為大義滅親、保護晉王的功臣,並且還要揭發殿下你的種種罪行,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這樣,不僅僅是保全了韋氏一族,還可以為韋挺報仇雪恨;並且,吳王已死,殿下你若因此而沉淪,唯一能被立為太子的,隻剩晉子——他韋待價,還會有護主擁戴之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