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拆開來看,若大的一張白紙,上麵隻寫了幾個張牙舞爪的大字——“給我弄兩包茶葉來”!
旁邊李道宗和薛仁貴等人也看見了,紛紛大笑,說吳王這是怎麼了,就兩包茶葉,至於專程派人跑一趟送信幾千裏嗎?還把字寫得橫七豎八的十足誇張。
秦慕白笑而不語,他幾乎已經想到李恪在高原上的抓狂情景了。
李恪何許人?風流皇子也!
至從來了蘭州,拘於身份他就沒開過葷;後來隨軍就不用說了,隻能眼巴巴的饞著秦慕白每天摟著雪蓮睡大覺;現在在高原……天可憐見,那地方隻有徒手解宰羊的吐蕃威武妹,哪來千嬌百媚的美嬌娘?
秦慕白收起書信也不聲張。閱兵罷了叫來龐飛,吩咐他說去給吳王找一些上好的“嬌嫩”茶葉,專程派人送去邏些。
龐飛跟隨了秦慕白這麼久,最是機靈又懂事,都不用秦慕白將話挑破,他晚上就變戲法兒似的帶了幾個女人到館驛。秦慕白吃完飯出去蹓躂順便進去瞅了一眼,找來的幾個妹妹還真不錯,自己都有興趣調戲一下。於是吩咐龐飛趕緊安排人給李恪送去。
辦完事情,龐飛就對秦慕白笑道,“恩師,你與吳王真是默契。”
“嗬,他就這麼點花花腸子,我哪能不知道?”秦慕白也笑道,“不過他這封來信也向我吐露了另外一個信息。”
“就這短短一句話,還另有玄機?”
“是。”秦慕白輕歎了一聲,說道,“吳王,在邏些城待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想回京城?”
“可不是。”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但他對誰都不敢說,更不敢報怨,就連給我寫信都不敢明說,於是信上的那幾字寫得張牙舞抓,顯然就是在發泄心中的鬱氣。”
“那倒也是。畢竟,吳王至幼習慣了錦衣玉石的生活,到了邏些城,飲食不習慣連呼吸都不順暢,那地方沒人喜歡久留。”龐飛道。
秦慕白麵帶微笑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僅僅是這些原因,吳王當初何苦隨軍前去?這一點皮肉之苦他肯定是受得住的。他隻是心裏著急了,嗬嗬!”
“著急什麼?”
“著急有人近水樓台先得月唄!”秦慕白笑道。
龐飛頓時醒神,急忙點點頭道,“學生明白了……學生問得太多了,恩師恕罪!”
“沒關係。”秦慕白大度的笑了一笑,說道,“其實此刻吳王的心情誰都能猜得到。雖然他一直都矢口否認對太子之位沒興趣,但那隻能自欺欺人。現在他遠在邏些,魏王每日常伴皇帝陛下。據說,監國晉王已經久疏朝堂不為重視,那麼,魏王入主東宮的機會將會大增。吳王,他能不著急嗎?這時候還不急,那就真是虛偽了。”
“其實,對我們這些將軍們來說,吳王當太子自然是有莫大的好處。但是,我們又不能左右朝廷的想法。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吳王什麼啊!”龐飛麵露難色的說道。
秦慕白微然一笑,說道:“我始終都是那一個說法,不爭,即是大爭。以前如此,現在仍是如此。現在表麵看來是到了寸土必爭的關鍵時刻;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所以我勸吳王,繼續乖乖的呆在邏些,不要多想,也什麼多餘的事情也不必幹。這時候如果有任何異動,那就是受人以柄不打自招。其實,我們越是遠離長安手握權柄,反而越是安全,手中也越有勝算;反之,如果這時候朝廷招我與吳王回京,反而是大不妙的事情。所以,我必須盡快動身,遠征西域。”
龐飛臉色微變,低聲道,“恩師你說是……朝廷有可能在這時候招你回京,就為了削你兵權、剪除吳王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