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早該知道我說不過你。而且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我更不會出麵幹涉要去改變什麼。”李恪笑了一笑,說道,“但誰讓我是監軍呢,職責所在,就算不幹涉你什麼,提醒你一下總是應該。”
“那倒是。”秦慕白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也虧得是你來做監軍。換作是別的任何人,我把他扔在蘭州吃喝玩樂,怎麼可能讓他跟著到大非川來給我添亂?”
“哈哈!”李恪大笑,說道,“估計我父皇也是摸準了你的這個脾性才派我來。否則,換作是另外任何人,也會跟你鬧別扭——好吧,此事我不再過問,你決定了好就好。現在,我們來討論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何事?”
李恪正視著秦慕白,說道:“就在今天你離開中軍去左虞侯營不久,吐蕃的使者到了。”
“哦?”秦慕白略感驚訝,“來幹什麼?”
“投降,請和。”簡單的四個字從李恪嘴裏說出來,讓秦慕白臉色都為之一變。
“什麼?”
“投降,請和!”李恪再重複了一遍。
秦慕白一時有點瞢了,愣著半天沒吱聲。
“你怎麼了?很意外嗎?吐蕃已是四麵楚歌亡國在即,這時候來投降請和,應該是情理之中啊!”這倒是輪到李恪驚訝了。
“如果你了解噶爾欽陵,就知道這一點都不在情理之中了。”秦慕白正色道,“噶爾欽陵,為人狠辣多謀爭強好勝。還沒正式全麵交鋒就投降?這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如果這是讚普的決定呢?”李恪道。
“那更不可能!”秦慕白更加肯定的道,“在吐蕃,會有一些大事不經讚普就做出決定或是付諸實施;但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大事,不經由噶爾欽陵就做出決定或是付諸實施。”
“噶爾欽陵,真有這麼厲害?……”李恪眉頭皺起,說道,“其實,如果能不戰而勝,那是再好不過。畢竟戰爭不是什麼好事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不得不多作考慮了。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吐蕃人提出投降與請和,會否有詐?”
“待我見一見那個吐蕃使者再說!”
“好!——來人,將吐蕃使者德格?丹巴旺傑請來!”
“一隻耳,德格?丹巴旺傑?”秦慕白先是一愣隨即一笑,說道,“老熟人了。”
“是,那人的確是缺一隻耳朵,至今用藥綿包著。”李恪疑惑道,“你認識他?”
“當然。”秦慕白笑道,“很熟的一個故人哪!要是沒有他,我前番詐死的計謀哪裏會成功?沒想到他這次又來了!”
“又?”李恪聽到這個奇怪的字眼不由得好笑,“看來,你又要跟他耍心眼了。”
正說著,丹巴旺傑來了,孤身一人。
“卑使丹巴旺傑,拜見大唐上國吳王殿下、拜見上國元帥秦將軍!”丹巴旺傑十分恭敬的彎腰行禮。
“不必客氣。”秦慕白笑道,“德格將軍,你我之間可算是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你所為何來,長話短說,別繞彎子了。”
“卑使奉讚普之命,來向貴軍請降、向貴國請和!”丹巴旺傑也不羅唕,直接拿出了國書遞上前來。
秦慕白接過來給了李恪,“請殿下先過目。”
李恪接過來看了國書,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這真是吐蕃讚普的親筆所書?”
“千真萬確。”丹巴旺傑正色道,“秦將軍是知道的,卑使乃是讚普的親衛隊隊長,從來隻聽從讚普一人調譴。就連噶爾元帥也無權差使我。上一次……”
秦慕白擺了擺手打斷他,笑道:“已經過去的事情就不用說啦!對不住了德格將軍,上次是我不厚道,利用了你最後還害你丟了一隻耳朵。當時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話,但是我必須要當成假話來聽,明白嗎?”
“卑使明白的,並不怪秦將軍……”丹巴旺傑歎了一口氣,說道,“秦將軍用兵如神智謀無雙,連噶爾元帥都中了你的計,卑使還有何話可言?”
“閑話不說了,就說眼前的。”秦慕白說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們讚普這麼早就做出投降、請和的決定呢?此事,噶爾欽陵知道嗎?”
“噶爾元帥非但是知道,還參與了決策。這個決定,本就是讚普與元帥二人共同做出的。”丹巴旺傑回答道。
這時李恪再度驚咦一聲,輕聲道:“慕白,有件事情你肯定猜不到——棄宗弄讚,居然甘心成為我軍的俘虜,甘心前往長安充為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