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雁瞪大眼睛看著秦慕白,眼睛一眨不眨。
秦慕白微然笑一笑,說道:“這些類似的話,早前我在長安拜訪你父王的時候,曾與之說起過。當初我那麼說,今日我仍是這般認為——要想消彌大唐與吐蕃之間的矛盾,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將其徹底的征服、融合。戰爭與和平,組成曆史,推動曆史。這是古往今來的既定規律,沒人可以改變和阻止。休說是你一個公主,哪怕是當今聖上,他也無法阻止戰爭的發生了。我勸你最好想想清楚。”
“……”李雪雁陷入了沉默,良久後她道,“謝謝你,慕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請原諒我的任性與固執,或者說是愚蠢與不識時務,我真的……決定了!雪雁一介女流微不足道,縱然一死又有何惜?如若不試上一試,我必終生遺憾!”
“那好吧!”秦慕白也沒生氣,或者說都沒心情跟她生氣了,隻是微笑道,“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公事公辦。”
“你請說……”李雪雁有些彷徨的看著秦慕白,心跳鬥然加快。雖然有所預料這樣的局麵發生,可她當真害怕從秦慕白的口中,親口說出一些絕情的話。連她自己也十分的矛盾,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招致秦慕白的反感與背離,偏又忍不住要做這些事情……她不曾一次的暗罵甚至是詛咒自己——“難道,我是當真嫉妒武媚娘和高陽公主,或者隻是一個‘賤’字在作怪?”
“公主,那你聽好了。”秦慕白幾乎是麵無表情的說道,“原本出於職責所在,兩軍對壘,我這個主帥是絕對不能放任何人去往敵營的,這是出於軍事機密安全的需要,這個你肯定能理解。”
“嗯……這個你放心,我絕計不可能幹出通敵賣國的事情來。”
“但現在既然你已經如此堅決,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隻好成全你。”秦慕白一板一眼道,“選個日子,我送你一匹馬,你自己去吐蕃軍營吧!對,隻能是你孤身一人,不會有隨從、侍婢以及嫁妝。你若前往,隻能代表你李雪雁一人。既不能代表關西大軍也無權代表大唐帝國,更不是什麼文成公主。這一點,你務必想清楚。”
李雪雁的臉色漸漸發白,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不敢再直視秦慕白,低下頭,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我話說完了。”秦慕白輕歎了一口氣,“最後,看在王爺麵上,我不忌絮叨的再勸你一句,三思而後行——告辭!”
“等等!”李雪雁突然出聲,將秦慕白叫住。
“公主還有何事?”
“……”李雪雁上前兩步走到秦慕白麵前,微仰起頭看著他,說道,“常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是我不識時務執拗任性,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抱歉!”
“算了!”秦慕白輕挑嘴角笑得有些無所謂,“人各有誌。”
“慕白……此一別,我們恐怕再無相見之日。”李雪雁欲言又止。
秦慕白則是欲笑無顏欲哭無淚,“公主殿下,想說什麼?”
“沒什麼……”李雪雁轉過頭去,輕聲道,“好喜歡聽你彈琵琶,尤其那曲《但願人長久》……”
“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秦慕白拱了下手,“我還有軍務,先行告辭了!”
秦慕白走了。若大的軍營裏空蕩蕩靜悄悄的,李雪雁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難道,我真的錯了麼?”
“為何,我活得如此痛苦、彷徨、左右為難?”
“為何,我的理想就那麼遙不可及,我就不能去追隨我喜歡的人?”
“是我太過愚蠢,還是命運太過捉弄?……”
走出帳外的秦慕白,也是暗自籲了一口氣。回頭看一眼那軍帳,隨風飄散的帳闈隱約露出李雪雁的身姿,明暗之間還能看到她臉上彷徨與迷茫,更摻有一絲苦悶與傷感的表情。
秦慕白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暗忖道:李雪雁,你若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良家女子,倒是個不錯的女子。可惜,你太有思想了。這原本沒有什麼不好,隻可惜你的這些理想實太過“理想化”,那便是不識時務與異想天開了。可你說你大愛無私善良無雙,也可以說你愚蠢透頂不可理喻……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會尊重你。你要幹什麼,我都不會阻止了;前提你,你別妨礙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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