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想了一想,點點頭道:“我對他們的財力物力和人力,都不擔心。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得依了我。”
“你講。”
秦慕白說道:“到時押運糧草,你不必親自去。”
武媚娘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閃過一些不快,擰下眉頭,說道:“到時看情況,現在我不能答應你。”
秦慕白張了下嘴準備再說什麼,一見在場人多,隻得按捺了下來,點了點頭道:“也好。你自己省時度勢而行,我不勉強你——好了,就這樣,諸位,我要告辭了!”
“好走!”
“保重!”
“記得早些回來啊!”
……
跨上火雲戰馬,秦慕白將這一串叮嚀與牽掛拋在了身後,帶著五十名百騎衛士,出了長安城直奔軍營。
一萬鐵甲精銳騎兵已經集結完畢,大校場上也搭好了點將台與祭祀台,由監國晉王在褚遂良的協助之下主持祭禮,連房玄齡和李勣、尉遲敬德、程知節等一些文武要員也來了。
秦慕白注意看了一下,長孫無忌沒有來。
祭祀罷後,褚遂良宣讀一份皇帝的製誥襲文,並賜予秦慕白節铖將旗。一來是當眾明確主帥身份給予權威,二來也是鼓舞三軍士氣。
趁這空當,秦慕白低聲問身邊的晉王李治,道:“晉王,我有件小事要問你。”
“恩師請講。”李治十分客氣的道。
“那一日閣部會議進行到最緊要關頭時,房玄齡突然出現,力挺我們主站派,從而風水逆轉給了我們極大的幫助。我記得當時他說了一個書生在外求學的故事,來比喻蘭州的戰和。”秦慕白問道,“當時他說,他與皇帝一同聽了這個故事。我很好奇,這個故事是誰講給他們聽的?皇帝陛下的病榻之前,可是沒幾個人能進去,總不是褚遂良吧?房玄齡說,我們誰也猜不到講這個故事的人是誰。你能猜出麼?”
“我不用猜,因為我知道呀!”李治憨厚的笑道,“是兕子啊!”
“啊,晉陽公主?”秦慕白吃驚道,“那的確是誰也猜不出!——奇了怪了,晉陽公主小小年紀,怎麼會講這種故事?不對,肯定是有人先說給她聽過了!”
“嘿嘿,恩師你好聰明,是有人先講了這個故事給她聽”李晉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這個人,那就更沒有人可能猜到了。絕對沒有。”
秦慕白擰了下眉頭,低聲道:“莫不是……護國天國寺的清善大師?”
“啊!”李治失聲驚叫了一聲,“恩師……你如何知道的?”
“猜的。”秦慕白笑了一笑,淡淡道。
李治十分驚訝瞪大眼睛看著秦慕白,喃喃道:“太不可思議了!你怎麼可能猜到?……那一日我與兕子閑來無聊在後花園裏逛玩,正遇到陰德妃娘娘。她便邀我二人到護國天王寺去走走,我們便去了。爾後便有了天國寺的清善大師給我們說故事聽。兕子聰明記性好又聽得認真,聽完後竟能一字不漏的複述,陰德妃與清善大師都一並稱讚。後來回來後,兕子就喜滋滋的說要回去把這個故事也說給父皇聽。我沒在意,她便去說了。事情就是這樣。”
“哦,我知道了。”秦慕白輕描淡寫的笑了一笑點點頭,心中暗道: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原來,是陰德妃在暗中助我……臨行之時,我怎麼就沒去和她道別一聲呢?
“晉王,我轉托你辦件事情成不?”秦慕白說道。
“恩師盡管吩咐。”
秦慕白笑了笑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與清善大師素有一麵薄緣,曾許諾她要給天王寺的佛像鍍金身。現在我眼看就要離開長安,這事怕耽擱了忘記,你就替我辦一下吧!要多少錢,去找武媚娘便是。”
“恩師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護國天王寺是皇族寺園,哪能叫你出錢呢?”李治一板一眼說道,“你放心,這事我回去就辦了。我也不動用朝廷國庫,就從我的私緍支出。我會跟清善大師說,是以恩師的名義辦的。”
“嗯,那便多謝了。”秦慕白也沒跟他計較推辭,微笑謝過。心道,如此一來,陰德妃與清善大師也當知道我對她們的謝意了……那個小小的兕子,滿身靈氣,當真可人。李世民說得沒錯,若是兕子生作一男兒,估計這接班人的差事多半就沒李治李泰這些人什麼事了。
祭禮及壯軍等一些儀式,進行了約有一個時辰。天色大亮吉時已到,大軍終於開拔。
秦慕白方才騎上馬準備揮軍而走時,有一快馬驛卒從手持軍報從轅門奔入。褚遂良上前接住,頓時麵露喜色,先拿與晉王李治看了,然後二人一同走到秦慕白的馬前說道:“秦將軍,大吉!大軍出征之時得遇捷報,真是上上大吉啊!”
“什麼捷報?”秦慕白問道。
“令尊大人率兩萬精騎西征,連戰十六捷已出陽關收複玉門,兵鋒直抵蒲昌海。相信我們接到這捷報的同時,他已拿下古樓蘭整好兵馬師出高昌了!”
“威武!威武!秦大帥威武!”三軍將士聽到捷報後大受振奮,高聲歡呼。
秦慕白從褚遂良那裏接過捷報看了看,心中既歡喜又擔憂。歡喜自不必說,老驥伏勵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老父秦叔寶威風不減當年,連戰十六捷打出了大唐的國威,也殺出了秦家的鋒芒。擔憂的是,這遠襲千裏連戰十數陣已是人困馬乏,老父比較年歲已高,身體吃得消嗎?再者,一旅騎兵孤軍深入高昌腹地,若背腹受敵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