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這小腦袋裏,還裝了一點東西。”秦慕白笑。
“嗬,你就知道小看我!”高陽公主嘴一撇,說道,“其實,我知道的可多了,隻是我不大樂意管這些事情。正因為我不太在乎,所以父皇經常跟我傾敘呢!好多太子和四哥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嘿嘿!”
“行行,你別得意了。說吧,去哪家?”秦慕白說道。
高陽公主輪了輪眼睛“幹嘛非得問我?”
秦慕白撇了下手:“因為我想跟著你混一頓飯吃,而不是以我的名義出現。明白了?”
高陽公主狡黠的一笑:“哦,我知道。慕白,你真狡猾!你是想兩頭都不得罪是吧?這好辦!”
“說說?”
高陽公主拍了一下小手兒,笑嘻嘻的道:“我們先去四哥府上,就說,太子設宴款待皇族,邀他一起去東宮唄!”
秦慕白一怔,隨即大笑:“我的個乖乖,你真是天才!”
“嘻嘻,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高陽公主從被子裏跳起來,像隻兔子一樣四腳著地的在床上跳了幾個來回,咯咯的笑道,“哎呀,身輕如燕,真舒服!慕白,怪不得你說,被男人滋潤了的女人格外漂亮又精神呢!我現在,精神十足!”
“哈哈!那你把這份精神,留著忽悠你四哥和太子大哥吧!”秦慕白大笑,突然臉一板,“形象,注意你的形象!怎麼光著屁股跳來跳去?”
“我喜歡,礙你什麼事了,嘻嘻!”
稍後,二人收拾罷了便一同去正廳吃早膳。府裏上下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沒人傻到去說破。高陽公主的叫|床實在有些驚天地泣鬼神,連附近的野貓都給逗來了。因此霜兒看到秦慕白和高陽公主結伴而而,就和妖兒掩著嘴吃吃的笑作一團。
吃罷早飯,高陽公主擺起車駕,往魏王府而去。秦慕白也著正裝騎大馬,隨車而行作駙馬扮相。
二人到了魏王府,有魏王府長史親自在這裏迎接。府裏院中停了一些車馬,也有文人仕子三三兩兩的在花間柳下唱停飲敘。高陽公主才不管那麼多,獨自一人飛跑向前,扔下一句話:“我先進去找四哥!”
秦慕白就跟著魏王府長史在府裏慢吞吞的走,四下觀望遊閑。秋闈方才完畢,院中的多半是些今年新登龍門的年輕仕子。這些人,無不自恃才高眼高於頂,眼神中都是客氣的傲慢,恨不得把“視金錢與權貴如糞土”的字眼寫在臉上。可是他們,又分明在巴盼著那個領袖仕紳的大才子魏王早早現身,或垂青提拔他們一手,便可免去十年二十年的奮鬥。
自命清高又渴望被人三顧茅廬,兩樣矛盾的思想永遠糾結著華夏的寒窗仕子們。
秦慕白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他們多少注意。二人進府時都沒有將車駕移進來,這些“純菜鳥”們好像沒人認識高陽公主,隻把她當作是尋常女子的被驚豔了一回。在他們看來,與高陽公主這個絕頂小美人兒相伴的秦慕白,與他們年齡相若衣著光鮮,多半是某家紈絝或與他們一路的貨色。同行相妒狼多肉少,他們看向秦慕白的眼神還多少有那麼一絲不善。
秦慕白也不在意,臉上掛著習慣又職業的微笑,偶爾輕描淡寫的與正麵相遇的年輕仕子拱一拱手,隨那長史且走且停,故意放慢腳步。
沒過一會兒,眾仕子們突然像一群閑遊的魚兒受了驚,發出一聲驚呼往前湧進去。秦慕白一看,高陽公主挽著一個紫色錦衣的小胖敦走了出來,可不就是魏王李泰了?
多時不見,李泰顯然又胖了不少。
“見過魏王……”眾仕子們一擁而上,如眾星拱月一拜爭先恐後的向李泰施禮問候。
秋闈之後,這些登科仕子們便可以踏入仕途。但是起點的高低,顯然跟他們能攀上的枝頭息息相關。天下皆知李泰善文,而且喜好結交天下仕人。新登仕途的年輕人若能在李泰這裏討得一杯殘羹,前途將一片光明。
秦慕白站在一顆桂花樹下,麵帶微笑靜靜的看著一群仕子們趨之若鶩的向李泰衝去,感覺,就像是看到一群魚兒衝向一條魚鉤上的蚯蚓。
李泰依舊是那副笑容永遠不散的彌勒佛式樣,十分謙和的一一和仕人們拱手回禮,時不時閑拉幾句,顯得意興頗高。高陽公主勾著他的胳膊肘兒,一個勁兒的催他往前走,神色間對這一群奴顏婢膝的仕子很是不悅。
眾仕子們看到剛才跑進去的驚豔小美女與李泰如此親近,頓時肅然起敬。雖無人傻到出口來問這女子是誰,但紛紛在心中猜測了起來——李泰愛姬?皇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