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歸來,恢複更新……嗯,其實也就好了一半,暫時更新不會太快,但我會盡力。]
大唐與吐蕃之間的爭奪,幾乎可以等同為野蠻與文明的較量。
吐蕃,現在連自己的文字都還沒有創立,茹毛飲血的群居,父子共用女人,許多孩子出生了隻識其母不知其父;而大唐正步入一個黃金時期,開放與包容的國風如海納百川,亦是中華史上誕生最多詩人的時代。
但在軍事較量之中,大唐對吐蕃的優勢似乎一直都不那麼明顯。吐蕃的地勢,吐蕃的騎兵,讓他們有恃無恐的對強大的中原保持著壓力,充滿攻擊性。
但是,當文明的高度與科技掛上鉤,吐蕃人賴以為生的騎兵優勢,瞬間灰飛煙滅。
大非川之役,不僅僅是一場軍事上的勝利與地域上的奪回那麼簡單。當薛萬均等人看到秦慕白率領千餘兵馬、帶著三十麵大炮開進大營時,他們的震驚無以用言語和文字來詳述。
一萬對六萬,這絕對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較量。在以往,若無十萬大軍,任憑是秦叔寶這樣的蓋世虎將,也無絕對把握能撼動吐蕃人。放著李靖在些,就算能取勝也必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畢竟,當年輕騎取突厥俘虜頡利可汗的戰例,千裏難得一現。
可是秦慕白做到了。除了之前的虛張聲勢與疑兵之計時派上用場的兵馬,實際參戰的隻有兩百炮兵。
兩百人,打下一個大大的營盤,將六萬人驅逐……
當三十麵紅衣大炮被架上新築的製高點炮架,黑黝黝的炮口對準西麵吐蕃人撤退的方向,它們冰冷的身軀幾乎就要上升到神的高度。
薛萬均特意在大炮轟出的焦黑坑洞邊溜了一圈,用自己的腳測量炮坑的大小與深淺,最後他歎息一聲,“若是本將被轟上一炮……屍骨何處去尋?”
這時,他突然感覺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武藝,和立馬橫刀縱橫沙場的氣概,在這樣的大炮麵前,簡直就像是螻蟻那麼卑微,像蜉蚍撼大樹那樣可笑。
“吐蕃人,敗得不冤!”
一天以後,中軍帳中。
薛萬均坐在首位,卻左右感覺不自在。因為所有將校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邊,左手首座的中郎將秦慕白身上。那種赤|裸裸的敬仰與敬佩以及奉若神明一般的仰視,他曾經享受過,也再熟悉不過。
可是現在,這已經不屬於他了。
後生可畏。
“少將軍,戰場已經清理完畢,吐蕃人一潰千裏,扔下戰馬與犛牛以及毳帳無數。”薛萬均麵帶微笑,笑得很有誠意,甚至有點謙卑,“眾軍清點了一下,共有戰馬一萬三千四百餘匹,犛牛六千餘頭。所得糧草足以供六萬大軍用半年,堆積如山,另有軍械輜重無數。此一役,勝得太徹底了,以至於我們都不知道,如此之多的戰利品當如何區處。不知少將軍意下如何?”
秦慕白微微一笑:“一切但憑薛將軍區處,屬下安有他言?”
“哦,少將軍不必客氣,還是發表高見吧!”薛萬均耐著性子問道,“拿下大非川,該是蘭州大計的一部分。少將軍總攬方略,薛某安敢獨專哪?”
此言一出,眾皆黯然搖頭。這帥帳之中雖是以薛萬均為帥,全盤大計卻旁落於秦慕白這個弱冠少將之手。
“那屬下也就不客氣了。”秦慕白抱了一下拳,說道,“大非川拿下了,我蘭州軍占領了一個最為重要的軍事樞紐,向西擴境數百裏。而且,大非川是吐穀渾的門戶。大非川在手,再加上此前侯君集在鬆州之勝,不愁吐穀渾不重歸大唐版圖。對我蘭州而言,絲綢商道從此暢行無阻,蘭州商機無限,財源滾滾指日可待。這是一個極佳的良性循環,但前提是,我們要穩守大非川,不容片刻有失。因此我提義,將鄯城防線提至大非川,由薛萬均將軍在此主持一切軍政要務。”
“嗯,好。本將也正有此念。少將軍倒與本將不謀而合。”薛萬均十分痛快的答應下來,同時,他的心裏也對秦慕白充滿了感激。
上次大非川之敗,讓他喪師辱國危及鄯州,還被貶了職。這一次,如此輕鬆愜意的拿下了大非川,這功績往朝廷一報,他這個主帥還能不受賞?此其一。其二,開邊拓荒可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名垂青史的大好事情,本朝也曆來最為器重為國拓疆為民墾荒的舉措。大非川這麼大的一塊沃土與軍事樞紐,被薛萬均握在手中,於軍功於政績,可都是大有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