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什麼意思?”薛萬均不禁有些惱了,“你是在懷疑本將與麾下的作戰能力?”
“非也。”秦慕白說道,“薛將軍驍勇善戰令敵膽寒,世所共知。然而,將軍立功心切,卻目光短淺。隻想著今日殺敵,不思明日之事。蘭州駐兵的命脈,全靠身後這一千四百裏的補給線在支撐。這難道不是製約我軍戰鬥力的一個致命罩門?吐蕃人善長遊擊,即戰即走,飄忽不定。之所以敢於這樣,就是因為他們吃準了我們補給不力,無力勞師遠征直搗他們的巢穴。因此,每每前來騷擾劫掠,爾後大搖大擺的退入大非川駐守。我等明知他們屯兵於大非川與吐穀渾腹地,卻無力征進剿滅,說到底,還不是補給所限?再英勇的將士,也無法餓著肚子戰鬥吧?若能將補給線由一千四百裏縮短為幾十裏,甚至是隨身帶著一個糧倉去戰鬥,還何懼之有?”
“哦,說了半天,這就是你下令屯田織桑的理由?”薛萬均並未服氣,而是冷笑道,“說本將目光短淺,你的目光倒也真是長遠。五萬大軍都去種田養桑了,誰來禦敵?倘若吐蕃人此時來犯,新開的田野桑園豈不全要毀於一旦?”
“閑時為農戰時為兵,又何必說?”秦慕白回道,“務農養桑,當然是暫時的。開出的農田桑園,其所得全歸給於軍隊,與民無犯。我軍自給自足,一來為大唐開源節流,二來糧草接濟迅速,不用再為補給之事操心。了卻後顧之憂,軍隊戰鬥力定然節節攀升。到時再要一戰而勝,並不難。”
“聽起來是很美妙。”薛萬均道,“然而,種田養桑,豈是一日之功?還植樹造林、開塗牧場,更非年月之功!——你打算讓我們這五萬大軍,在蘭州盤桓多久?!”
“少則一年,多則五載,必見成效!”秦慕白果斷的回道。
“豈有此理!仗還沒打,先種田五年!”薛萬均怒氣盎然了,恨恨道,“我等皆是飽戰之輩,寧肯馬革裹屍而還,也不作種田養桑的泥腿子將軍!”
此時,秦慕白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冷道:“該解釋的,我都解釋清楚了。諸位還有不解之處,再可私下前來問詢,我亦會耐心解答。若實在不願奉命而行,那就請便吧!”
薛萬均雙眼一瞪:“我等奉旨前來剿賊殺敵,後續補給之事與我等無幹!總而言之,種田養桑的政令,我等萬不敢服從!”
“說了半天,你還是要違抗軍令呀?”秦慕白冷冷一笑,“常言道,先禮後兵。我自覺得,我該說的都說了,該解釋的都解釋了。薛將軍再要咄咄逼人,我也隻得公事公辦!”
“你敢如何?你還敢綁我不成!”薛萬均怒氣衝天,大吼起來,“本將,現在就具折參你一本!來了蘭州已逾百日,你終日不務正業,帶著上下官員遊山玩水!不思用兵不願退敵,隻想著屯田養桑龜縮自守,你這分明是養寇而肥擁兵自重!”
“薛將軍要參我?好啊,去吧!”秦慕白全然不已為意的冷冷一笑,“某,求之不得!”
“走著瞧!”
薛萬均悶哼了一聲,怒瞪了秦慕白幾眼,一鬥戰袍,大步而走。其餘人等也都不懷好意的瞪了秦慕白幾眼,怒氣衝衝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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