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二人乘車而來,秦慕白騎了馬,一行朝城西而去。李佑到了襄陽,既沒有住行轅館驛也沒有在李恪那裏落腳,而是在城西包下了一間大客棧,單獨住在那裏。秦慕白曾聽到一些風聞,說李佑每天都要更換不同許多不同的青樓女子,在客棧裏開賭檔,玩鬥雞,夜夜笙歌無拘無束好不快活。來了襄州沒見天,他早已是威名遠揚,滿襄陽的人都知道那個揮金如土貪賭好色的齊王李佑,大駕光臨了。
到了客棧,三人落下車馬,先有兩名彪形大漢迎了上來,對李佑抱拳而拜。
秦慕白對這二人有些熟,上次在刺史府見到李佑時,他除了帶來一群女子,身邊就跟著這二人。
李佑見秦慕白打量這二人,便說道:“慕白,我介紹一下。這二人是我的心腹幫隨,這一位叫昝君謨,旁邊這個叫梁猛彪。他二人武藝高強忠心耿耿,堪稱死士。你們兩個,還不快見過秦將軍?”
“見過秦將軍!”昝君謨與梁猛彪一並對他抱拳。
“不必客氣。”秦慕白點頭微笑,心裏卻暗有些不爽——因為這二人,眉宇之間都透了一股子“匪氣”,顯然非奸即邪,一眼既可看出。久聞李佑除了紈絝驕橫,還偏好結交這些“匪流”之輩。把他們當成死士食客養在身邊,終日為伍。除了一些遊獵賭嫖,就沒幹過什麼正經事。為此,他曾遭受過彈劾也挨過李世民的痛責,但依舊故我。
記得那時候還在百騎當差之時,秦慕白就親眼目睹過有一次,李世民在看了一份奏折之後大發雷霆,原因就是有人上書彈劾李佑,說他在任齊州刺史之時,不理州事不務正業,整天就和這些市井氓流串勾在一起,吃喝嫖賭畋獵無度還算是小事,欺男霸女欺壓良善的事情也沒少幹。李世民當即將他召回長安痛罵一頓,除些將他削了王爵貶到嶺南。到頭來,還是陰德妃出麵求情,李世民才網開一麵饒了李佑。但是,李世民仍是罷了他府上長史等人的官職,換了一大批人前來輔佐他。從那以後,李佑稍有收斂,將一些活動全部轉入了“地下”,比喻繼續豢養這昝君謨與梁猛彪這些人。
其實,若非李佑不肖,李世民與陰德妃的感情也不至於日漸變差。至從陰德妃出麵為李佑求保之後,李世民就對她日漸冷淡。因為他的心中始終有著長孫皇後這件標尺,陰德妃直接出麵求情,為保護兒子而亂了他的綱紀律法。這與長孫皇後的態度及做法都有較大出入。二人之間的感情裂縫,也正是因李佑而起。
如今,秦慕白再看到昝君謨與梁猛彪這樣的人出現在李佑身邊,心裏老大不爽。原本齊王李佑要和什麼人為伍,不關自己屁事。可他偏卻就是高陽公主的親哥哥,自己未來的大舅哥……這使得他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了一絲陰霾。
一行人進了客棧,方才踏腳進去,秦慕白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與脂粉味混合在一起,簡直嗆鼻。這處客棧秦慕白知道的,算是襄陽城中比較有名比較體麵的一家,現在卻如同酒池肉林一般。入眼所見,盡是爛醉如泥的漢子和娼婦,或勾肩搭背的行著酒令大肆飲酒,或醉倒在地打著呼嚕,還有兩對衣衫零亂的男女索性倒在了蔑榻之上,摸|乳親嘴淫|聲浪|語,好不淫猥!
眼見身邊有秦慕白,李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沉喝一聲道:“成何體統,全都給我滾!”
堂上眾人多半醒了神,急忙收拾杯盤整理衣衫紛紛退下,好些個醉倒在地的人也被拖走。
李佑臉上擠出幹笑,說道:“慕白,讓你見笑。這些人好酒貪杯沒個分寸,你別往心裏去。走,咱們走後宅清淨之地,聽聽雅樂品嚐美酒,豈不快哉!”
秦慕白這回可算是被惡心到了,但麵子還是給足了李佑,隻是無所謂的笑了一笑道:“齊王殿下請!”
三人便往內堂走,陰弘智不失時機的絮叨道:“佑兒啊,你有時間得多約束這些人。你看看,你才兩天不在,他們就不成體統了!這要是傳將出去,豈非是壞了你的名聲?”
“我知道的舅舅。”李佑咬牙恨道,“稍後,我會收拾他們!”
秦慕白暗自搖頭歎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舅甥倆一唱一合的在我麵前演著戲,分明就是一丘之貉。陰德妃有這樣的兄弟和兒子,高陽公主有這樣的舅舅和哥哥,真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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