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白靜靜的站在一旁,時時往爐中加一下炭或是添些茶水,並不出聲打擾。
過了半晌,李靖突然麵露驚疑之色看了秦慕白幾眼,好奇心大起,快速的翻看起筆記來。
“怎麼了,衛公?可有不妥之處?”秦慕白問道。
“別急,待老夫細看。”李靖揮了揮手,表情也凝重了幾分,看得越發細致了。
過了半晌,李靖突然將他的筆記合上重重一拍:“妙啊!果然是可造之材,天資奇高啊!”
“這……”秦慕白愣了一愣,“衛公,可是在下做錯了什麼?”
“沒有,你非但沒有做錯,反而做得非常之妙。”李靖頗為興奮,長吸了一口氣語音鏗鏘的道,“老夫看了你的心德與注釋,頗有見底。有許多地方,讓老夫都有一些茅塞頓開之感。你很聰明,懂得舉一反三,並敢於質疑。放著是一般人,因為老夫的名頭擺在那裏,定不會質疑這兵書中的任何字句,也不敢班門弄斧的提出自己的見解。你卻敢於懷疑敢於創新,實在是大善、大善哪!”
“這……衛公真是太過譽了!晚輩對於兵法一竅不通,隻是憑著想當然的揣測姑妄言之。衛公切勿當真。”秦慕白連忙拱手道。
“不不不,你在這手劄中提出的一些想法與念頭,實在是非常大膽非常有創意。能將死書一紙上的兵法領悟到這樣靈活的程度,老夫也是聞所未聞。慕白,你絕對是個為武而生的天才!”李靖連番感慨道。
秦慕白慚愧的笑了笑,不言語。心中卻道,我隻是看得入神,一時禁不住將自己以前學的現代化軍事理論與思想結合了進去,加以完善與改進罷了。唉,可恥的剽竊啊……居然把李靖誆成了這樣,罪過,罪過!
“慕白,你回去,再好好的讀完《玉帳經》,像此前一樣放任你的想象力,詳細的寫下注釋與見解。讀完之後,將手劄拿來交予老夫,讓老夫細細拜讀。”李靖說完停頓了片刻,眼中閃過一抹頗為興奮的精光,沉聲道,“或許,玉帳經還可以更加完善一點!”
“是,衛公。”秦慕白一抱拳應了下來。
“他日,這《玉帳經》就不是我李某一人獨著了,其中也有你秦慕白的心血與功勞。”李靖哈哈的笑道,“想必,它必能成為一部兵家至寶曠世奇書!慕白,你可真是一員福將、天才的福將啊!”
“呃……晚輩一介末流,對兵法一無所知,蔫敢與衛公相提並論沽名釣譽?”秦慕白尷尬的咧了咧嘴,心道:這要是傳了出去,人家肯信我也自己也不肯信哪!……啊呀,真是造孽!
“無妨無妨!”李靖嗬嗬的笑道,“暫不管這些,你且先回去好好讀書。切記,手劄要寫得詳細一點。此外……你的字可不可以寫大一點啊?老夫眼神不是太好。你這是用什麼筆寫的,字如蠅頭如此細小?”
“嗬嗬,好,晚輩知道了。”秦慕白嗬嗬的笑,拿出幾管自己親手製作的鵝毛筆給李靖,說道,“衛公,這筆沾墨即可書寫,相對於毛毫軟筆會寫得快一點輕鬆一些。如若著書立作書寫量大,定會事半功倍。”
“嗯,但是個有趣的物什。好,老夫就收下了,定會試試的。”李靖饒有興味的笑道。
“那晚輩就不多作打擾,就此告辭了。”秦慕白施了禮,在外麵叫來武媚娘,二人一起拜別。
李靖看著秦慕白若有所思似在猶豫,待他們走後也終是未再發一言。看著二人漸行漸遠,李靖撫著長須微眯著眼睛,緩緩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後生可畏啊,皇帝陛下真是慧眼如炬,秦慕白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那下半部《玉帳經》,是否也該傳他呢?”
回程的車馬上,武媚娘道:“慕白,李靖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嗯,你怎麼突然說這個?”秦慕白好奇的問道。
“你們二人在堂上敘話的時候,我就在他家中閑逛,與那老仆閑聊。”武媚娘說道,“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下人。我在外行商,經常都是先旁敲側擊的了解對方的。李靖的府中很簡樸,可見他富而不奢望而不驕,家中的仆役也很隨合低調,待人接物一團和氣沒有半分的架子。李靖可是當朝第一大功臣,無人可及。可他卻能做到這樣謹小慎微,實屬難得。往往,越有真本事的人,才越會這樣謙虛謹慎。李靖,是個不錯的英雄。”
“喲,你厲害嘛!”秦慕白笑道,“小小年紀一雙眼睛卻如此老辣了。”
“嘿嘿,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武媚娘笑道,“好啦,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我隻是想知道,李靖是不是一個實誠人,是不是真心真意收你為徒傳你兵法。如今看來,他的確是一個可供信賴之人,你就好好跟他學兵法吧,將來必有大成!”
秦慕白盯著武媚娘,嗬嗬的笑了。
“你幹嘛這麼傻盯著我笑?真瘮人……”武媚娘故作恐懼之狀,往旁邊閃躲。
“你——就你!別跑,快讓老子啃一口!”秦慕白哈哈大笑的撲上去,不由分說的將她抱進懷裏重重的親了幾口,笑道,“這麼棒的賢內助,不使勁的疼一疼,怎麼行?”
“討厭哪,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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