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加鞭,二人回到軍屯。
李恪雙眼布滿血絲從昨夜到現在一直沒睡,看到秦慕白與陳妍一起到來,大喜過望。
“陳妍,你……”李恪看著陳妍,一時不知如何開問。
“殿下不必問我,反正他都知道了。”陳妍抬了一下下巴示意秦慕白,淡淡的道。
“這個女人,還真是冷若冰霜一般……”李恪心中暗歎幾聲也不想在她這裏討沒趣了,便去問秦慕白。
秦慕白將事情原委對李恪說明,絲毫不漏,並把賬本給他看了。
“果然不出所料,真是江夏王!……”李恪驚異的愣了半晌,突然一醒神說道,“慕白,算算時間父皇的回旨應該快到了吧?”
“不錯!”秦慕白說道,“我的密奏已送出四天,往返三日足矣,陛下如果決定快刀斬亂麻的話,此時應該已經下了批文,說不定皇差已在路上。”
“那不能再等了!”李恪當即立斷說道,“即刻前去見江夏王!”
“殿下是想將此事預先告知江夏王麼?”秦慕白說道,“晉州離此約有百裏,快馬加鞭下午便可到達。可是你現在主持大局如何缺得?”
“那你去!你和陳妍一起去!”李恪一揮手果斷的說道,“事情的曲折情由你們比我更清楚!見了江夏王隻說是我請你們去的,說明一點——請他主動向父皇承認此事,前去負荊請罪!唯有如此,方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父皇若是動怒深究起來……此罪可大可小,那就難說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動身!”秦慕白抱拳一拜,“殿下,若有皇差前來,你可要想辦法拖住他們,至少要給我們三天的時間!”
“放心!事不宜遲,隻好辛苦你們了。”李恪說道,“馬上動身前往晉州吧,稷山這裏,一切有我!”
“好,告辭!”
秦慕白和陳妍雙雙離開王帳,叫起幾名精銳的百騎小卒,即刻動身飛奔晉州而去。
騎在馬上,秦慕白都有一點昏睡過去的感覺。最近幾天真是累斃了,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江夏王李道宗,大唐北都晉並一帶的頭號人物,他的府第自然好找。
當天下午,秦慕白一行人趕到晉州城。顧不上歇息片刻,他們空著肚子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站到了江夏王府門之前。
“終於到了!”秦慕白輕籲一口氣。他心中清楚,現在時間就是一切,務必爭分奪秒。如果等皇帝的禦旨先行下達,那就全盤被動了。如果江夏王因此受到牽連,那必定是一場驚動朝野的大案,到時越發不可收拾。
小小的一個稷山縣,一場看似平常的洪災,卻牽扯出太子、江夏王,這真是大大的出乎了秦慕白的意料之外。起先他還隻是以為,李世民想要查沒幾個貪官整肅吏治而已,沒想到卻是如此的一棕大案。
秦慕白讓眾小卒等在客棧等候,自己和陳妍前去拜會。通報姓名之後,二人直接被請了進去,沒有站在外麵等候片刻。
江夏王李道宗身為宗室王爺、開唐元勳,卻一向平易近人從不亂擺架子。他的府第之門是最好進的,就連平民有何相求也可徑直入內,在晉並一帶傳為一時之佳話。
運氣不錯,江夏王還恰在府內。後花園的梧桐樹下,他正在獨自舞劍。
二人被府內管家領到此處,遠遠看到一個矯健的身影在秋風蕭瑟的花葉之間龍飛鳳舞,劍光凜冽暗露殺機,一招一勢之間,無不透出縱橫捭闔睨睨千軍的霸得之氣!
這就是當年那個戰無不勝軍勳赫赫的江夏王!
年不過四十上下,一襲樸素的灰裳,頭發也隻簡單的綰起以木簪束結。若非明知他是李道宗,任誰也不信他就是那個名聞天下的江夏王。
二人駐足觀賞李道宗舞劍,也沒有急於上前打擾。
“江夏王的劍法比你如何?”秦慕白問陳妍。
“無可比。”陳妍說道,“江夏王之劍,是霸者之劍,重意而不重形,不求與人較一時一技之長短,但求詭秘莫測出其不易,劍招精妙綿長似有無數後招。令人看不通透。而我的劍法則是簡單的以取勝為要,別無他意。相比之下,江夏王像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水,而我則是潭邊小溪一眼覽之無餘。”
“你這一說法,與我不謀而合。”秦慕白說道,“我看江夏王不像是在練劍,更像是在運籌帷幄指揮千軍萬馬進行征戰。他的這些劍法,全是戰場上十分實用的殺人之招。他早年起於戎武,時常身先士卒浴血奮戰。戰必克,克必果。有他在,就如同是一麵軍中的旗幟,能激動所有將士奮勇直前絕不退縮。他的劍法,就像是一個圖騰,其中融煉了他的精神與氣質。睥睨千軍永往直前,所向披靡威震敵膽!”
這時,李道宗練完了劍,家仆上前報之有客來訪。李道宗隨手將劍往鞘中一插,便大步飛雲朝二人走來,遠遠就哈哈的大笑:“本王府中多日不見貴客,二位從何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