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好用上這種下三濫的招術了。
陳妍低頭看了一下胸口的刀子,強忍怒氣深吸一口氣:“你問!先把髒手拿開。”
秦慕白便收回了刀,卻將刀刃放在鼻間聞了一聞,臉上浮現出輕佻的詭笑。
“無恥!”陳妍一臉通紅咬牙恨罵。
“該談正事了。”秦慕白把玩著刀子,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第一個問題,你跟祝成文究竟是什麼關係?”
“關於我們的事情,我沒有騙你。”陳妍說道。
“好,我姑且相信你說的這個。既然你是她的遺孀,那我就有第二個問題了。”秦慕白說道,“你來稷山,真的隻是為了替他報仇嗎?”
陳妍麵不改色依舊冷若冰霜帶些忿怒,說道:“當然是。”
“那你為何如此著急非要現在就殺了張天賜?”秦慕白問道,“我明明已經跟你說了,殺害祝成文的是一群人,而不是單一的一個人。你這樣去行刺,就算是成功了那也必然打草驚蛇,再也難以揪出那些幕後同黨,這與你報仇雪恨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說,你急於殺掉張天賜,是為了什麼目的?”
“很簡單,我信不過你們。”陳妍冷哼一聲,說道,“官做得越大,人就越虛偽。你們隻知道官官相護,昨天張天賜還到軍營來給你們送錢送糧了,天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苟且密謀。所以我必須親自動手殺了他,替我夫君報仇!並且我必須離開你,因為你隨時可能出賣我!”
“你說謊!”秦慕白突然大喝一聲,“你居然還有臉反咬我一口,事到如今,你仍在說謊!”
“自作聰明,你很自負。但往往像你這樣的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死得極慘。”陳妍滿是不屑的冷笑,轉過頭去。
“是嗎?看來你是有點有恃無恐了,那你的後台應該極硬吧?”秦慕白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你剛剛跟我談起一個‘義’字,這很好。我倒是想問問你,何為義?我姑且相信你是祝成文的遺孀,你為夫報仇是這是沒有錯。但此為小義。如果因為你魯莽的舉動而害死其他的更多無辜之人,你與張天賜之流有何區別?再者,我又來假設,你殺張天賜是為了殺人滅口,為了藏住你背後的大東家不暴露。不管你是受人差譴還是出於報恩的念頭來如此行事,你仍是執著於一己之私利,還是小義。”
“你可以閉嘴了。”陳妍漠然的冷笑一聲道,“你又搬出那套國家社稷、俠之大者來了。你這樣的官兒我見多了,滿口假仁假義,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你們虛偽、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相比之下,我快意恩仇一拔刀賤血五步,比你們爽利多了!——休得多言,要殺便殺,我不想聽你廢話半句!還有,你若是想輕薄於我,我立刻自盡!做鬼之後,我定要你日夜不得安寧!”
秦慕白極為失望的、怔怔的看著陳妍,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揮刀而下斬斷了綁縛她的繩索,背轉過身去:“你走吧!”
陳妍茫然怔住呆了半晌,自己解開繩索站起身來:“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麼?你是自慚形穢或者是欲擒故縱或是暗底裏派人跟蹤吧?我勸你還是想清楚。雖然你功夫也不錯,但若真是把我逼急了,有你再加上外麵這些人,也休想攔住我。”
“滾——”秦慕白怒吼一聲,嚇得遠遠站在外麵的小卒們都驚得彈了一彈。
“咱家將軍,好像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啊!……”
陳妍俏臉一顫也一時有些駭然了。她有些迷惑的盯著秦慕白的背影,一時間心裏有些糾結與躊躇起來:這個男人,為何我就看不懂了?
“你讓我走,我偏卻不走了!”陳妍執拗的說道,輕笑一聲,雙手抱肘靠在了屋中的一根柱子上,說道,“說,你為何突然放我走。”
“因為我不想殺你。”秦慕白依舊背對著她,沉寂的說道。
陳妍長長的睫毛輕微的顫抖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微然一絲驚栗神情:“這麼說,你還真是對我動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