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馬昆的來路也不小呢!”李恪說道,“幾年前,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兵勇,何以突然之間躥升得這麼快,成了五品都尉執掌全州兵馬呢?原來,這個馬昆本就是成鬆年的拜把兄弟,二人當年一起在隱太子府上當差。玄武門之後,馬昆因為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於是離開隱太子府六率回到家裏,繼續務農,頂多是一名普通的府兵。可是後來成鬆年發績,便將他這個拜把兄弟給提攜了起來,直到做到絳州府兵都尉。他與成鬆年,一文一武,在絳州可謂是支手遮天了。再加上勝南侯在京城的關係照顧,絳州這塊地方簡直就要自成一國尾大不掉——當然,這一國之王自然便是勝南候。成鬆年與馬昆,也不過是他的幫凶打手而已。”
“真是諷刺!一個小小的勝南侯也敢如此乖張!”秦慕白不禁冷笑,“殿下,你現在作何打算?如果將此奏上報,雖然我們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隻要皇帝派禦史與大理寺的人下來徹查,必定能夠水落石出。到時,就能將絳州上來的這一夥毒瘤一網打盡連根拔起。”
“這我知道。”李恪擰了一下眉頭,麵露難色,“其實要收拾勝南侯、成鬆年等人並不難。他們雖然看起來比較強大,那也頂多隻配在州縣官員麵前橫行,本王還未將他們放在了眼裏。隻是……此事事關太子,不得不慎重。你可知道,父皇向來最為痛恨皇親國戚隻法犯法,仗著自己的身份蔭庇胡作非為。上次我被彈劾,父皇之所以那麼生氣對我下那麼重的處罰,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不慣我與我奶娘的兒子們在一起廝混。父皇親口訓斥我,身為皇家人,就要時刻想著維護皇家尊嚴,以身作責。皇親國戚這個身份,不是用來欺上壓下、魚肉百姓的。這一次如果讓他知道太子奶娘的弟弟如此乖張大逆不道……我很難說,皇帝會不會因此借題發揮,對太子不利。”
“我明白你的心情。”秦慕白說道,“現在,朝堂之上的奪嫡爭儲之風越演越烈,太子與魏王兩大陣營彼此水火不容相互攻訐,皇帝對此非常惱火,但一時又沒有完美的解決之法,因此都有些焦頭爛額了。你若在這時候突然參上太子一本……那可就真的令人暇想了。皇帝與眾臣會猜測,吳王這是在幫助魏王爭儲,還是自己想跳出來分一杯羹呢?常言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你縱然是沒有這分用意,到時也難逃嫌疑。一但被卷進這道洪流,那可就禍福難測了。”
“不錯。”李恪濃眉深鎖,說道,“如果我隱匿不報,那也是包庇凶頑的大罪。更有因此不知如何是好!此案之中,有死得不明不白的祝成文,有被洪水荼毒的兩縣百姓,還有那些被貪官蛀蟲侵吞的國庫財物,還有在抗洪救災中犧牲的將士。睡夢之中,經常有無數條冤魂在纏繞我,那些貪官汙吏又仿佛在張牙舞爪的對我叫囂挑釁——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放過那些貪官惡吏的!”
“殿下是想要一個萬全之策麼?”秦慕白淡淡道。
李恪眼前一亮麵露驚喜:“慕白有何妙計?”
“有是有,但不見得非常妙,而且還顯得有幾分傻氣。”秦慕白微笑道。
“快說!”
“要想此事兩全,就得從皇帝陛下那邊分析起。”秦慕白說道,“顯然,皇帝在派我們前來絳州之前,就隱約已經感覺到了絳州有鬼。否則,他就不會那麼低調隱晦行事了,密令我們二人暗中調查並且不要急於打草驚蛇了。以皇帝一慣雷霆萬鈞的作風,這很反常。因此,除非他早已猜到此事事關太子,否則他不會這樣。”
“說得在理!繼續說下去!”
秦慕白說道:“我在後宮當差,每日都接觸皇帝與皇族內眷,發現並總結出皇帝一個特點。我說出來,不知道是對是錯。如果對,殿下就繼續聽我說下去;如果不對,你就當什麼也沒聽到,我們就不必商議下去了。可好?”
“好,你講。”李恪果斷的說道,“我的為人,你應該了解了。再如何不堪,總不會出賣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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