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長安的市民百姓們遠遠看到了這一支裝備精良到有些炫目的隊伍時,都紛紛翹首觀望。李恪身著一身正式的紫色鹿龍親王朝服,頭戴三梁進賢冠,容姿煥發風流瀟灑走在最前。秦慕白則是全副披掛,黃金甲,麒麟袍,腰懸寶刀,手上還提著那柄長八尺、重數十斤、頭一次拿出來展示的秦家“虎頭鏨金槍”,威風凜然煞是奪目。
二人身後,則是李恪的“大唐吳王”旗號與百騎專用的麒麟戰旗,不管是百騎還是吳王府私兵,清一色的高頭大馬、上等明光甲與猩紅戰袍。
這樣一隊人馬走在大街上,想不拉風也難。
遠遠看到他們走來,市民們自覺的閃道兩旁圍觀,人群中響起一片竊竊私語的議論。
“那個是吳王吧?好長日子沒見他如此招搖了。隱伏了若長的時間,這一回是要去哪裏呢?”
“該是奉旨出行辦差吧,否則不會如此張揚。上次聽聞他被貶去都督一職回長安閉門自省,這該有半年多了吧?現在又重新回歸走上台麵了。”
“據說,魏王與太子明爭暗奪不可開交,大家都要把吳王給淡忘了。沒想到他現在又重新出山……這長安城裏,又要更熱鬧嘍!”
“咦,那不是百騎嗎?這次吳王辦差,皇帝居然還派了百騎隨行,看來是去辦大事啊!看來皇帝沒有忘記吳王嘛,居然把自己的親勳衛隊都派給他了。咱可沒聽說太子或是魏王有過這樣的優待啊!”
……
一行人走得並不快,在長安城裏可謂是招搖過市,刻意風光了一把。秦慕白心中暗忖,李恪這是在向所有人宣布自己的“高調回歸”。這半年多來,他的王府裏靜如死水並無半點波瀾,看來他是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再者,以往那些與他交好的臣工們,在他落難時都紛紛遠離他而去,各自轉投太子或是魏王,這或許也讓他心中有些惱火。如今這樣故意顯擺一回,大有打他們的臉的意思。又或者是亮出了旗號,有意再招一批人回來重新投效。
看來,李恪並非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真的是心甘情願“做個太平王爺”,其實還是有點野心的。
出了明德門後,李恪輕籲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頗為舒緩,仿佛是放下一塊心頭大石一般的痛快與解脫。
“慕白,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嗎?”李恪突然問道。
秦慕白笑了一笑,說道:“春風得意馬蹄疾。”
“非也,非也!”李恪再度長籲一口氣,說道,“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在籠子裏被關了許久以後突然重獲了自由一樣。我可是有段日子沒有呼吸到長安城外的空氣,也沒有看到這壯麗山川了。剛剛我舉目眺望這長安的城池與八百裏秦川,真是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振。”
“魚入大海飛鳥上天,大概就是如此了。”秦慕白笑道,“殿下,機會難得。這一次的絳州差事,我們一定要辦到最好。而且,辦好了是應該的,如果稍有閃失,前功盡棄後果不堪設想。”
“我自然明白。”李恪擰了一下眉頭,說道,“世上本就沒有公平可言的。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做錯事,但隻要做對了一件,那他就永遠對;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做好事,但隻有做錯了一件,那他就永遠錯。慕白,你我大概都是最後一類人。”
“誠然如此。”秦慕白輕笑了一聲應道,心忖:李恪終於發泄出了心中的不滿。他這是在影射太李承乾吧?此人祿祿無為而且紈絝不肖劣跡斑斑,但就因為他是長孫皇後生的第一個兒子,於是便堂而皇之無可爭議的成了儲君。他李恪是公認的最像皇帝、最有能力的皇子,卻因為是庶出,所以一生下來就注定了基本上與儲君無緣。他若想“爭儲”,光是自身的血統與出身就是一座幾乎不可逾越的大山。
他把我比作和他同一類的人,其實說得也對。百騎說白了就是保鏢,做得好是應該的,皇帝和皇族成員們安全了,工作便算是做到位了。但是隻要犯一次錯誤,那就必然無可挽回。這一次自己還沒主動犯錯呢,就因為高陽公主的“嫁禍”而步入了凶險之境,可見,自己這個看似風光無限的百騎使,其實是個吃力不討好而且高風險的工種。
“殿下,秦將軍,災情如火,還是速速啟行吧!”權萬紀上前來說道。
“好,不說了——傳本王令,急馳絳州,火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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