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長篇大論費了好大番唇舌,總算把自己出現在吳王府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個清楚。幾乎就從她跟秦慕白第一次衝突說起,包括今天是如何在樹林裏受了驚嚇,晚上逛西又是怎樣的過癮於是一時忘記了時間,林林總總,說了足有小半個時辰。
“四哥,明白了嗎?”高陽公主大喝了一口茶,看著李恪。
“那麼多幹嘛,你直接說,你不是跟秦慕白出來私奔的不就完全解釋清楚了?”李恪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很緊張嘛,十七妹。”
“我、我哪有!”高陽公主臉一紅,嘿嘿的笑著掩飾,“我今天高興嘛,就跟你多說說故事嘍!四哥,好久不見,你好嗎?”
“好,好得很。你看我都養胖了。”李恪嗬嗬的笑道,“好啦,很晚了。你先去睡覺。你皇嫂不在,你就睡她房間吧,我叫人來伺候你。”
“急什麼嘛,再聊聊?”高陽公主轉頭瞟了一眼秦慕白,仿佛有點擔心這家夥就這樣溜之大吉了。
“這麼晚了還聊什麼啊?”李恪扯起了哈欠,“有什麼明天再說吧!乖,睡去。”
“好嘛……”高陽公主找不出借口再磨蹭下去了,隻好怏怏的點頭,臨走時還是忍不住對秦慕白說道:“你可別想溜哦,答應我的要帶我去天下第一酒玩!”
“好哪,快去睡吧!”秦慕白滿臉堆笑,好不容易將高陽公主給哄走了。
“你這家夥,不錯嘛!”高陽公主前腳剛走,李恪就打趣的笑了起來,“幾個月不見,長勁了。背著媳婦在外麵瞎勾搭——勾搭的還是我的皇妹,父皇的掌上明珠。”
“你別亂說,我現在不知道有多頭疼!”秦慕白仰天長歎,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
“可以想像你的境況,我對你的遭遇深表同情。”李恪壞笑道,“我這個十七妹,那是天下地下獨一無二古往今來最難惹的女子之一,偏偏還是個公主,而且是極受寵的公主。任憑誰跟她攪和在一起,也日子也必定不好過。我這個當皇兄的,都一直對她敬畏三尺。你呀,還是悠著點。”
“這我再清楚不過了。”時隔數月不見,秦慕白感覺,自己和李恪之間仍像當初那樣的親密,這讓他感覺很不錯。
李恪這人,聰明,沒架子,雖然有城府但不像李泰那樣的虛假和陰鷙。兩相對比,拋開政治立場不說,秦慕白還是寧願和李恪這樣的皇子做朋友。
“那丫頭其實也就是貪玩任性,你保持個分寸就行了。可別……得寸進尺哦!”李恪哈哈的笑。
“怎麼可能?”秦慕白苦笑,“我就算真是色膽包天,也沒想過幹這種事情。好,不說她了。殿下,前些日子天下第一酒那邊發生的一點兒事,你知道麼?”
“自然知道,跟我那漢王皇叔有關的嘛!”李恪笑了一笑,說道,“事情發生後,武媚娘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我府上來,找我求助。當時我沒答應她,她可能還有點生氣了。”
“我理解。媚娘不該生殿下的氣。”秦慕白說道。
“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其實媚娘也清楚,她隻是一時無助,想不到去哪裏求人幫忙了。她甚至想過去你家裏拜求你父親翼國公幫忙,甚至想過通過鄭鳳熾的關係網,直接將此事告知皇帝陛下。但是,都被她母親楊夫人給阻止了。”李恪挑了挑嘴角笑道,“楊夫人出身前隋皇室,與我母妃算起來還是親戚,她可不是一般的尋常女子,心思不簡單哪!”
“誠然如此。”秦慕白說道,“如果當時武媚娘真是這麼做,那事情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去求我父親幫忙……以我父親的性格,他非但不會出麵處理這種風月場上的無聊事情,還有可能對武媚娘的印象大打折扣。要是將狀子告到了皇帝那裏……那麼,我們從此就與漢王誓不兩立了。而且,此事有損皇家聲譽,一但鬧大,皇帝臉上也不光彩。再加上之前我和武媚娘的定婚風波,皇帝若是翻出了藏在心底的舊帳,可就真不好說了。”
“所以我當時就對武媚娘說了,不用理會,聽之任之。”李恪說道,“漢王的性格我了解。他雖然荒涎不羈風流成性,但心裏始終有一個忌憚,那就是父皇。他若真敢在長安城裏天子腳下,搞出什麼強搶民女強奪人妻的事情,那他的好日子也就過了頭了。因此,我早早就料定,他扣著三仙子不放也就是做做樣子,讓天下第一酒的生意做不下去,武媚娘不得不主動上門求他。果不其然,後來漢王等不下去,隻好放人了。”
“殿下,你以為漢王真是沒了耐心放的人嗎?”秦慕白冷冷的一笑,“他恐怕沒這麼膽小和沉不住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