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秦慕白由小小的親王府七品校尉,覲升為皇帝身邊當差的五品百騎正使,秦家的一家子人自然都是高興異常。
午時,秦通和秦斌哥倆特意回家給三弟祝賀,秦家擺了一場家宴,一家人加上程家父子把酒言歡頗為歡娛。
最高興的自然是劉氏和秦霜兒。她們娘倆一直就把秦慕白當作是生活的核心,現在他有出息了,二人頗有揚眉吐氣有了依靠的感覺。
傍晚,喧騰了一天的秦家才安靜下來。秦慕白照例到後院練習槍法箭術,並沒有因為一朝得勢而得意忘形。
秦叔寶從旁觀摩指點,練足了兩個時辰,已是月明星稀甘露降臨,秦叔寶才叫他停下來。
“三郎,明天你就要到皇宮當差了,一會兒抽個空,先去吳王那裏說一聲。”秦叔寶說道,“雖說皇帝的旨意大於天,用不著征求吳王的同意了,但禮多人不怪,你去交待一聲總是好事。來去明白,方為大丈夫處世之道。”
“孩兒明白,稍後更衣馬上就去。”秦慕白拱手道。
“還有。在皇帝身邊當差,謹記兩個原則。”秦叔寶豎起兩根指頭,正色說道,“其一,多聽,少言;其二,多做,少說。”
“是。”秦慕白拱了拱手,“言多必失的道理,孩兒自然明白。在皇帝身邊做事,自然風光無限覲升的機會也會更多,但是伴君如伴虎,小心方才使得萬年船。”
秦叔寶眼角綻閃出一抹精光,撫髯點頭:“很好……看來你的見識,已然超越與你同齡的一些人,倒是為父多慮了。”
秦慕白心中略緊,拱了拱手沒有回話,心中暗道:知子莫若父,我這次回來發生了這麼多翻天覆地的變化,父親一直看在眼裏卻從來沒有質疑過……他雖是個武夫,但心思也挺細密的啊!
練完了武,秦慕白更了衣去了一趟吳王府。王府大門口當差的正是宇文洪泰,見到秦慕白就高興得手舞足蹈。原來,秦慕白被賜封百騎使的消息,早已是不脛而走傳到吳王府了。
秦慕白和宇文洪泰等眾兄弟述聊了片刻,便進府求見吳王。李恪今天既沒有欣賞歌舞也沒有早早躲進房間與嬌妾歡娛,而是正坐在大堂上,仿佛刻意等秦慕白似的。
“慕白,我就知道你會來。”看到秦慕白走來,李恪展顏一笑站起身,上前來對他咧嘴一笑,“不出所料,你果然有能耐!皇帝親勳衛隊的最高長官百騎使……那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恭喜你了,慕白!”
“謝殿下!”秦慕白拱手拜道,“在下能有今天,全托殿下的提攜與鴻福,因此是特意前來謝恩的。”
“謝恩就不必了,你我兄弟,還用得著這麼客套嗎?”李恪嗬嗬的笑,伸手拍到秦慕白的背上,“走!”
“去哪裏?”
“來了不就知道了!”李恪笑得神秘,一揮袍袖大步朝外走去,秦慕白隻好跟上。
月光之下,二人走到吳王府後院的馬廄附近。
“來人,將那匹汗血寶馬牽來!”李恪下令,一名馬夫領了諾,從馬廄裏牽出一匹渾身火炭一般的雄偉駿馬。
秦慕白的眼球第一時間就被吸引了。來到大唐許久,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高大健碩的寶馬!
李恪走上前,嗬嗬直笑的撫著駿馬的脖頸,說道:“怎麼樣,慕白?這是我王府裏最值錢的一樣寶貝了。皇帝陛下征戰天下,曾騎乘六匹寶馬,號稱‘六駿’。其中一匹,名曰‘什伐赤’,是一匹渾身如同火焰的紅色寶馬。”
“難道這就是什伐赤?”秦慕白驚問道。皇帝騎的馬,也能賞賜給吳王麼?
“當然不是。”李恪微笑,“陛下極愛馬,也是相馬的大行家,還曾為六駿寫過詩。‘駿骨飲長涇,奔流灑絡纓。細紋連噴聚,亂荇繞蹄縈。水光鞍上側,馬影溜中橫。翻似天池裏,騰波龍種生’。陛下騎的龍駒,怎麼可能輪落到這裏。實際上,什伐赤在陛下登基後幾年,就老死了。這匹馬,正是什伐赤與一匹血統正宗的汗血寶馬雜交後所生的後代。”
“怪不得如此雄偉!”秦慕白驚歎道。相馬,他曾聽秦叔寶略說過一二。耳如撇竹,眼如鳥目,頸長體健的馬,多半就是好馬。而眼前這匹馬,比一般的馬都要高大健壯不少,後臀部位還有一些細條的花紋——這正是血統純正的西域野馬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