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們什麼時候開工啊?”於清揚臉上糾結著期待與不安,眼巴巴盯著兮舒窈道:“再不幹一票,寨子裏快要揭不開鍋了。”
兮舒窈扇著一把描金扇,半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悠閑道:“急什麼,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再說。”
“可是……”於清揚最怕老大這個樣子,老大什麼都好,樣貌好武功好對待底下兄弟們也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懶,距離上一次開工差不多一年多了,再不開工就要吃家底了。
“老大……”於清揚哭喪著個臉,平時不太靈光的腦袋靈光乍現,“兄弟們吃穿短點也沒什麼,可是您要的下個季度碎玉軒的衣服怕是沒錢買了……”
“什麼?”兮舒窈啪的一聲合了扇子,斜睨著於清揚:“這麼快就用光了?說,你是不是私吞了?嗯?”
於清揚在兮舒窈的目光下,不爭氣的抖了一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哭喪著臉道:“沒……沒啊老大,你要相信我……”
兮舒窈見於清揚差點要抱著她腿指天發誓,嫌棄道:“好吧好吧,明天開始讓冬榮帶幾隊人分頭去查探查探,你也別閑著,去看看京中幾位大老爺又偷偷摸摸做了什麼好事情。”
於清揚抹了一把臉,瞬間麵上燦爛成了花一樣,變臉十分迅速,“好嘞,那老大我回去了。”剛轉身準備走,又不忘善意的提醒道:“老大,你的胡子掉了。”
兮舒窈一怔,看向銅鏡,而後一聲怒吼:“於清揚你連老大的東西都克扣!”她長腿一伸,於清揚都不用自己走,瞬間便趴在了門口,快的讓他連哀嚎和鳴冤的時間都不夠。
於清揚苦著臉從地上爬起來,關門時還不忘伸冤不是他幹的,便一溜煙溜出兮舒窈的院子。
兮舒窈站在銅鏡前,輕輕撕去唇邊的假胡須,鏡中人唇紅齒白,眉眼比起五年前已是張開了許多,褪去了稚氣,七年的磨礪,多了幾分英氣,扮起男子來像模像樣,再加上冬榮手巧的做了假喉結,便更是神不知鬼不覺。
五年前她帶著冬榮來到山寨,才十一歲的她扮著男裝在土匪窩裏摸爬滾打,把本來死氣沉沉麵臨剿匪之危的山寨硬生生扶持起來,並且一天天的壯大,就算逐漸有人知曉了她的女兒身份,也不會有人反抗她的帶領,由此窺見她從前和哥哥從小在軍中鍛煉也不是毫無用處。
說起哥哥……七年了……兮舒窈逼迫自己不去想那時發生的事,卻又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她心中的怨心中的恨,那些人加諸於她和她家人身上的所有恥辱,積攢了七年,她會一點一點,加倍奉還給那些人。
院子門吱呀一聲,兮舒窈回頭看向房間門,敲門聲響了兩下,一人推門而入。
“你怎麼過來了?”兮舒窈問道。
七年前那個瘦弱的在泥濘中掙紮的少年已然長成此時翩翩溫潤如玉的清雋男子,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午後,自身不保的她冷眼旁觀著他蜷縮在泥水中,承受著同樣是流浪兒的拳打腳踢,僅僅是因為他手中別人施舍的一個饅頭。等人散去,她才走過去,問他想不想跟她走。
想起以前的光景,兮舒窈淺淺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