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閣下的無聲槍！”楚河激動撲到欄杆邊，“是閣下在對麵的樓頂！”
欄杆那邊出現一道亮光，像是手機的電筒光，微微點了點，就像是一個人微微點了點頭似的。
阮黎的眼淚止不住流下來，“他沒事……太好了，他沒事。”
“太好了……”楚河也後知後覺鬆了口氣，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麼。
“阮小姐，剛才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納悶看著阮黎。
“什麼？”阮黎不明白。
“就是讓蘇娜突然放了手……”楚河道。
阮黎抿抿唇，眸色淡然，“蘇娜的一隻胳膊被燒傷一直沒好，她剛才就是用那隻胳膊舉刀。傅少頃悄悄給她用了會惡化傷口的藥。我猜想，她這隻胳膊應該內傷未愈才對，所以我剛才趁她不備，用力剮了一下她的手。”
“難怪！”楚河頓悟，“難怪我說她剛才的表情，簡直像從她身上剮下一塊肉似的。”
“所以她才會不受控製地丟開手，而正好這個時候，聶禦霆也開了槍。”阮黎道。
阮黎搭車離開酒店時，酒店樓下已經擠滿了人。
救護車也來了，一群白衣醫生在人群裏忙碌，或許是在做著最後的救治。
而阮黎清楚，從那樣高的樓頂墜落，蘇娜根本沒有生的希望。
更何況，她身上還中了聶禦霆兩顆子彈，全是在最致命的心髒位置。
這就是結局了。
蘇娜的結局。
這個女人陰狠一世，直到最後，依然執迷不悟，甚至還想拖她墊背。
而阮黎此刻也無比慶幸，她沒有相信蘇娜什麼聶禦霆已經死掉的鬼話。
因為，如果聶禦霆真的不在了，她或許真的會有一瞬想跟著他走掉的念頭。
還好，還好這一切並沒有如蘇娜的願。
“我們走吧……”阮黎閉上眼往後靠在椅背上，對護衛隊員道。
回到LOFT，阮黎先是洗了個澡。
或許是終於卸下了心中長久以來的重擔，又或許是多少有些被蘇娜的死觸動，阮黎覺得疲憊不堪。
不知道聶禦霆回來沒有？
楚河兵分兩路，在另一頭去接聶禦霆。
他要做一些善後的事，或許會花些時間。
阮黎套了睡袍下樓，正好碰上冬嬸給她熱了牛奶端上來。
“聶禦霆呢？”阮黎問。
冬嬸更奇怪，“咦，不是早回來了嗎？不在臥室？”
阮黎擰擰眉，喝光牛奶遞給冬嬸，“我去看看，或許是在書房？”
她到了書房，推門進去。
聶禦霆果然坐在書桌前，正在電腦鍵盤上敲敲打打。
他頭發濕潤，一撮一撮的樣子更顯得他表情剛毅。
他也洗過澡了，多半是在客房洗的。
阮黎心裏感慨，走過去從後麵環抱住他。
“還好你沒事。”她有點哽咽，“聽蘇娜那樣說的時候，嚇死我了。”
然而，聶禦霆根本不搭理她。
他就像沒被她抱著似的，繼續麵無表情，在鍵盤上敲打輸入。
阮黎先是愣一下，然後就知道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擅自行動的。隻是餘世宗的消息來得突然，我也是臨時想到了這個辦法，讓楚河去找來餘老爺子，說是洛瑤和餘世宗在酒店秘密見麵……”她嘟囔著，帶著十足求饒的意味。
可聶禦霆隻是淡淡嗯一聲，毫無感情的生硬。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最終完美解決了呀！我終於為我媽報了仇，可是蘇娜就這樣死在我麵前，我心裏還是很不舒服。”阮黎繼續道。
嗒嗒嗒。
聶禦霆修長的手指飛速打著字。
然後，他舒口氣，終於停下。
“行了，你自己看。從今天起，我們約法三章。”他冷聲道。
約法三章？
阮黎愣一下，看一眼屏幕。
【聶太太行為準則】幾個大字赫然映入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