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發了火,以為她是和他鬧脾氣,索性也不再打給她,氣鼓鼓找來莊铖光談國庫虧空的事。
不料這件事越細究越頭疼,數據也越來越觸目驚心,談完已經是深夜。
正在整理思緒,冬嬸突然打來電話,說阮黎病倒了。
他立刻趕了過來,車子還沒停穩,便心急如焚跳下了車。
考慮到醫院是公共場所,他換了一身便裝,護衛隊也是一身便裝,一行人從應急通道進入,倒也不算引人注目。
來的路上,楚河已經打給程蕊,確認了病房位置。
剛到病房所在的樓層,楚河立刻發現了記者。
“閣下,等等!那幾個人,像是記者!”
楚河趕緊提醒聶禦霆,他們閃進旁邊的通道,遠遠看著走廊上的幾個人。
鴨舌帽,連帽衫,脖子上掛著照相機,顯然是記者的模樣。
其中一個人拉住了剛從病房裏出來的醫生,手裏拿著小本子,一邊問一邊做記錄。
聶禦霆哪裏還管這些,抬腳就要過去。
“我去看看她!要是記者問,就說我來探望下屬!”
“不行!閣下,請您千萬冷靜!阮小姐是您的下屬沒錯,可您是總統,因為一個女下屬半夜送醫就匆忙趕來探望,任誰看也不對勁啊!”楚河趕緊攔住。
聶禦霆握緊拳頭,“那就把她接走!送到總統私邸去,我讓私人醫生來看病!”
“也不行啊,閣下!深夜把女下屬接到總統私邸,這不是讓媒體寫得更難聽!再說了,私邸還有聶夫人在啊!”楚河趕緊又勸。
“這不行那不行!楚河,你是不是不想幹了?”聶禦霆真的發了火。
眼看自家在各種國際談判中都冷靜自若的總統大人,此刻完全亂了方寸的樣子,楚河不覺在心底歎了口氣。
看來阮小姐在總統大人心裏的位置,早已超乎自己的想象。
楚河微微垂下頭,複又耐心勸道:“閣下,這些記者跟過來,多半是因為阮小姐和傅院長前段時間的新聞。現在阮小姐住進禾木醫院,他們自然要來圍追堵截做采訪了。您現在出現,隻會把局麵弄得更糟……假如媒體胡亂報道,最後被民眾指指點點的人,還是阮小姐啊!“
聶禦霆身子一凜,因為楚河的話而收回幾分心神。
沒錯,是他太心急了,一心隻想見到阮黎,把其他的負麵影響都拋在了腦後。
“閣下,您不是不能來看阮小姐,而是今晚不行!我建議,您明天再過來,到時候帶點花束和水果,以探望下屬的名義,這樣就算記者在,也不可能寫什麼了!”楚河繼續道。
聶禦霆抿了抿唇,最終冷靜思路,籲出口氣。
“先回車上,幫我打電話給程蕊,我問問阮黎的情況。”他道。
……
病房裏,程蕊一直守著阮黎。
不一會兒,楚河的電話打了進來。
接起來,卻是聶禦霆的聲音。
“是我,她現在怎麼樣?”
“總……總統先生!”
程蕊一聲低呼,趕緊躲到一邊,壓著嗓子作答。
“醫生說是著了涼,可能是今晚突然大降溫導致的。另外,好像她的腸胃也有些問題,現在已經掛上液體了。”
聶禦霆語帶擔心,“怎麼會突然發高燒,腸胃又是怎麼回事?晚飯她吃的什麼?”
程蕊納悶,“呃,那個,您不知道?她不是和您吃了晚飯才回來的嗎……”
“和我?”聶禦霆一愣。
他沒有和阮黎吃飯,程蕊卻說阮黎是晚飯後才回家的……
“程小姐!”
話筒裏突然傳來傅少頃的聲音。
“那個,您先忙!這邊您放心,我會照顧好的。”
程蕊匆忙掛了電話,轉頭迎向傅少頃。
“傅院長?”
傅少頃穿著白大褂,麵上表情一如既往地溫潤如水。
眼看程蕊悄悄躲在旁邊接電話,態度唯唯諾諾的樣子,他就猜到,多半是聶禦霆的電話。
看來,聶禦霆總歸還是有一絲理智在,眼看門口有記者把風,便沒有硬闖,改為聯係程蕊了。
“你和誰打電話呢?”他明知故問。
“哦,是家裏的傭人打來的,她們問阮黎怎麼樣了。”程蕊胡謅道。
傅少頃點點頭,並未拆穿。
“醫生做了基礎檢查,目前就是發燒和輕微腸胃炎,但考慮她血型特殊,最好等明早查個血象確認情況。另外,我看她情緒不是很穩定,似乎一直在說什麼,可我又聽不清……你再想想,是不是她今晚遇到什麼事了?”他問。
“我……我不知道……”
程蕊看看傅少頃,不知道該不該講真話。
阮黎回家時臉色很糟,她推測,可能是和總統先生鬧矛盾了。
可是傅少頃也在追求阮黎,說起來,倆個人是情敵呢!
就這樣說出來的話,會不會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