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聞言,也捧起一把清水喝了下去,把手洗了一遍後,他拿起自己的衣角把她一雙小手擦幹,才挽著她往馬車所在處返回。
陣陣肉香飄蕩於空氣中,令人聞之食指大動,琉璃掙開冷清的扶持走到了明月霜身旁,安安靜靜地坐了下去,目光落在火堆上,再也不說什麼。
她依然不習慣和冷清如此親密地在一起,或許隻是想逃避。
冷清也沒有阻止她,那一抹高大修長的身影慢慢走向某棵大樹,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遙望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不去陪門主?”明月霜看著琉璃那張清麗脫俗的臉,柔聲問道:“夫人是不是和門主有什麼誤會?”
她從未見門主對哪個女人上心過,隻有眼前這位夫人了,可是夫人卻明顯抗拒著他們門主。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誤解,隻是心想著像他們門主這麼出色迷人的男子,世間哪裏有女子可以抗拒得了?
可是他們的夫人卻對他視若無睹,她實在不明白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像宮裏的人如此講規矩,所以和琉璃說話的時候她的態度雖然有著恭敬卻也不會小心翼翼,如此,琉璃反而與她相處得更為自然融洽,而不像在宮裏那般,處處謹慎。
她搖了搖頭,淺笑:“你跟在門主身邊多久了?”
看她一雙手,幹淨潔白,十指修長,實在想像不出來她竟然會是一個殺手。
正如冷清給人的感覺一般,如此出塵出眾又怎麼會和這些血腥的事搭上關係?可他不僅是殺手,還是殺手裏的頭頭,若非親耳所聞親眼所見,她實在不能相信。
明月霜側頭想了想,才道:“算起來大概有四年了。”
“那你今年?”
“屬下今年剛滿十八。”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便已經在殺手組織裏呆了四年,大好年華卻讓自己一雙手不斷在鮮血中浸染,這是何等殘忍和無奈的事情?
“難道你沒想過離開修羅門嗎?”她問。
聞言,明月霜臉色一怔,眸底閃過一絲戒備。“夫人這是什麼意思?屬下不懂,是不是屬下做錯了什麼,讓夫人對屬下不滿意?”
琉璃沒想到隻因為自己一句隨意的話,會讓她變得如此防備,她搖了搖頭,溫言道:“隻是覺得像你這樣的花樣女子,不應該過著這種血腥的生活。”
明月霜瞪著一雙大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若不去殺人,他們靠什麼來生存?
仿佛看穿她心裏的想法般,琉璃淺淺笑了笑:“這世上能賴以為生的方式還有很多,不是一定要讓自己這雙手沾滿鮮血。”
可她也不能說更多,畢竟這個世界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她不懂這裏的生存原則,也不知道有什麼門路能讓他們一群殺手不再過那種動亂殺戮的日子。
或許她該好好跟冷清談談,隻是自己和他現在也不知道算什麼關係,她有什麼資格去跟他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