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是怎麼描述的?”洛其寧好奇地問。
李飛揚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祭祀大典的規矩通常是十年一次,大祭司和舉行儀式的主祭人往年都是同一個人,今年不同的是太乙真人作為朝升國的代表參加儀式的舉行,成為主祭司,而烏哲作為他的輔助者,另外恒國的地方軍抽出一部分人馬作為這次盛典的護衛隊。祭祀的時候,用一個皇帝的九龍杯獻酒,聖女需要為祝福的人們灑下聖水。
“朝升國原來是沒有聖女的,隻有大祭司作法請願!但是,曆代中有過聖女的朝代,不過,記錄不是很詳細。”李飛揚說。
“你會為我灑下聖水嗎?”炎莫行湊近燕純夕的耳邊,悄聲地說道。談興正濃的兩個人見他倆私下說話,不由得互望了一眼。淩霽半閉著眼,靠在向陽的一邊假寐,仿佛沒有聽見周遭的說話聲。炎莫行忽然掉頭對他說道:“畫扇公子,要是有一天你遇上一個心愛的女人,你會為她作的第一件事是什麼?”淩霽陡然間睜開眼,大聲說道:“我會娶了她。”
炎莫行噗哧一笑,轉頭看向燕純夕,燕純夕瞪了淩霽一眼,說道:“你應該去找聖女灑點聖水,然後,虔誠地向花神祈願,要不是沒有得到祝福的情緣,怎麼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淩霽白了她一眼,說道:“聖女不就是你嗎?那你自己怎麼祝福自己呢?!真是好笑!”
燕純夕揚起手,作勢要一掌摑了去,淩霽嚇的一跳,從那張椅子上飛了出去。三個人的說話打斷了洛其寧和李飛揚的話題,兩人也覺得這個祭祀大典有些莊重,莊重的同時又有些不解在其中。聖女是得到了神靈祝福的那個女人,可是,聖女的幸福卻建立在皇帝的指婚上,其中真的有幸福嗎?燕純夕花容月貌,季崇離是天子風儀,倒是相配的一對,可是他倆絲毫沒有感情的基礎,這一樁婚事,放在哪一對情人的身上都是荒唐的。
李飛揚便不再糾結這個祭祀大典的話題,與洛其寧聊起了邊界上的事情來。炎莫行專注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他們。燕純夕從在一邊覺得無聊透頂,她心裏開始掛念起如意花坊的事,那樁婚事是否會波及到如意花坊,現在還未知。隻是這一日如在煉獄般的焦躁,卻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她渴望能早日回到水月山莊去,隻有站在那片百草園中,她才能得到心靈深處的安寧。
然而,燕純夕忘記了李盈盈和李玉蓮是如何地想成為恒國的皇後,也忘記了那些雖在深宮裏又不得誌的公主們心想會盼著什麼,更沒有心思去思量朝升國各大豪門家族裏的閨秀得知聖女一事後的反應,她們臆想中的那個未曾見麵的聖女,現在成了公眾的敵人,但是又不敢在心裏詛咒她,因為,那是會受到神靈的懲罰。此刻,如果有人證實了燕純夕並不是人們心目中真正的天女,那麼,等待燕純夕的下場又是什麼呢?至少,在親王府的二小姐閨房中,就能聽到一句惡毒的語言。
“燕純夕不可能是聖女,她一定是妖女變的!”李玉蓮惡狠狠地說完,一揚手,一個精致的玉杯摔在了地上,打得粉碎。
“我要讓她現出原形來!”聲音在王府的後院久久不散。
李玉蓮十天前就聽說自己和大小姐一起被退回了王府,李盈盈因為得了燕純夕的那盆含笑進了宮,而交出了兩個人定下的契約,如今契約已經不存在了。曾經的那個小花奴也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將要前往恒國的聖女。皇上還親自賜封她為“星月聖女”,按說,李雲天應該親自召見燕純夕,瞻仰她的儀容儀表,確認她就是真正的天女,可是在炎莫行看來,這個皇上真是另有用心,因聖女一事得罪了群臣,傷了那些送女兒來選拔聖女,又被無情地退回去的臣子心,老謀深算的皇上並不想把眾臣完全地得罪了,重視之中又不缺冷淡處理,星月聖女不管是不是真正的天女,隻要皇上的意圖達到了就行。另一方麵的原因是,除了朝升國隻送一個聖女去恒國,其它兩個國家仍送了大批的聖女去恒國備選,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季崇離的手中,李雲天自然不能強逼著季崇離認定星月聖女當皇後,而且,隻有這樣作,才能防備有人暗中阻撓此事,物以稀為貴,人也是一樣。萬一不成,或者中途出了什麼變故的話,皇上可以說他從未見過星月聖女,完全是誤認造成的錯誤。這樣一來,朝升國與恒國之間就不會因為事情不成而相互敵對,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