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水草肥美的大草原,生活著幾十個大小不一的遊牧族,也桑部落因四大國百年來的和平共處,也把部落之間的紛爭減少到了最小,但是,隨著也桑部落的日益強大,跟朝升國邊境地帶上有了土地的紛爭。近些年來,這種紛爭越來越激烈。李雲天曾派出駐軍想徹底地收服也桑部落,也暗地裏用剿匪的借口打入部落之中,可是,朝廷的幾個大臣紛紛遞上奏折,勸說皇上放棄征戰這裏的遊牧族,說各大國邊境紛亂已漸增多,也桑部落畢竟是知根知底的,有大祭祀烏哲在,就不用這麼防備他們造反。把兵力加到其它邊防上,更讓人心安穩。北邊還需皇上仁義相待。
李雲天在禦書房裏想了幾天,終於下了決定。他本是一個胸懷寬廣的明君,也桑部落不會真的謀反朝廷,那麼,看在那裏也是朝升國的附屬之地,就把關卡交界處的城防退出了幾百公裏,讓朝升國與遊牧部落之間的行商更加寬鬆,同時,烏哲也回信給父親,要他多加束縛遊牧人不要私自擴張自己的地盤,以免引起更大的動亂。這樣一來,一直到現今,北防邊關上都沒有出現在規模的騷亂。不過近年來,烏培遼總感到自己年老體衰,需要考慮換新族長來統率烏族,以保原有的約束力了。
油燈點亮了,帳篷中隻有一人的身影。依照烏哲收到太乙真人的急信,再告訴烏培遼要回部落的時間來計算,烏哲的行程再快,也不可能在今天趕回來。烏培遼靜坐在昏黃的油燈下,安靜地合上眼,讓黃昏最後一縷光輕灑在他粗糙的雙手上,符文裏的大凶之兆,一時間,令他頓覺疲憊得很,看來烏族人的平安幸福要寄托在那顆隱約中的福星之上了。
禍福相依之兆,解之則大福,解不開則大劫於難。烏培遼站起身來,從壁前的格子中取出一卷經文,輕歎了一下,這經文跟那卷千年經文相差甚遠,而那卷特殊的經文必須得由族長或傳承部落的新族長打開。雖然他很想烏哲成為也桑部落的新族長,可是,烏哲本人不肯。每過十年,部落裏會有新族長上任的提議和決策,除非原來的族長不堪此任,或作了對部落不利的事情,才會在任選的時候被卸任,否則,十年之內不變。如果沒有發生這次變故,部落人選定了烏決士來接任族長之位,就是在所難免。
烏決士到底是怎麼想,是至關重要。烏培遼不敢確信烏決士一直沒有野心,盡管,烏決士喜歡在外雲遊經商,但不能說他就一點不想當族長。而且,阿山作為他的心腹,守護部落多年,也該提升一下了,在他眼裏,阿山比烏決士更該是一個族長的候選人。
烏決士趕路回到也桑部落,中途並未和烏哲遇上,他不知族長的心中焦急萬分,心裏隻想著離開醉仙居酒樓時,林珠兒的那些話仍印在腦海裏,久久不忘。他這次回部落,就是想著跟父親說接任族長的事,十年的期限也到了,父親總說自己身體不佳,催他回部落來,他心裏喜悅著,族長這是要把位置交給他了,正好合了他的心意,等當上了新族長,他就可以大張旗鼓地回朝升國替林珠兒贖身,迎娶她回部落來。
騎在馬上的烏決士興致勃勃地看著天邊的雲色,遠處部落的旗子在風中搖擺著,三邊棱角的黑旗,沉澱著幾百年來的風沙,陽光打在上麵,如血含霜,寸寸金縷飄搖,部落的威嚴之氣油然而生。在烏培遼的帳篷外,十幾輛載著貨物的馬車終於停靠了下來。烏決士拉回來的貨很多,足足可以讓部落裏的人過上大半年,到了年底之前,都不用再外出遊商了。
在這些車輛的前麵,還停著一輛精致的馬車,馬車上有朝升國的旌旗,邊角上有大祭司的徽標。
“父親,我回來了!”烏決士大步走到帳篷前,一手撩開了帳簾。裏麵果然坐著兩個人,父親的臉上露出微笑,另一個人就是他的大哥烏哲。烏哲大祭司穿著祭司的衣服,黑色高領外袍,玄色頭冠,青色發衩,頭發自然地披下來,垂於肩上,表情肅然,顯現出一個中年人成熟的姿態。在朝升國進進出出,兩兄弟常常相見很匆忙,許久沒有一起在家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