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馬匹的聲音,朝著穀口的方向而來。從客驛到這兒,炎莫行與燕純夕坐在同一匹馬上,下了馬,崔宏就把他們的馬匹交給了後麵的人,帶回客站去。他們隻身前往的地方,已經能聞到穀裏吹出來的腥風,以及草木的清香和陽光的味道,幾種不同的氣味混在一起,使人熱血沸騰。燕純夕回頭瞟了一眼肖然,見他正在向炎莫行介紹這段時間以來閣中發生的事情,以及與玉刹閣木芙兒之間的交鋒。崔宏站在一邊,靜靜地,沒注意到她的眼睛四處打轉,而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四周的動向,一有異常,便能發聲警報,立馬作出反擊。據肖然說,木芙兒已先進穀了,大約提前了一天的時間。玉刹閣這一次是勢在必行,千年雪蓮對他們來說,是一定要搶到手的東西。海子幫的人跟他們都是今天入穀,冰峽穀入口處隻有一條路,但到了與裂穀交界的地方就分成無數條路,去冰峽穀的最高處有兩條曲折,荊棘叢生的危險之路,不管走哪一條,都能到達穀峰。穀峰上冰封四季,與穀中的氣溫相差萬千,他們站在入口處即是穀底的一半高,下麵深壑萬丈,前方迷霧渺茫。
“莫公子,肖然已把前方的路交給了兩個當地人帶領,公子可與燕小姐同路而行,在下就先行一步在前麵去開路,到了兩條路的交叉口,再行決斷。”肖然目光堅毅地看著前方說道。
炎莫行點點頭,讓崔宏和那隻雪鶴跟在後麵,拉著燕純夕的手,就要進穀。燕純夕不好意思地想縮回手,但炎莫行說道:“裏邊草木盤結,有食人花,也有無數的毒草,稍不注意就會走到偏道上去,要是你不想迷路的話,就一個人帶著紫貂兒走吧。”燕純夕嚇得伸了一下舌頭,美美看她沒有骨氣的樣子,躲在她懷裏暗中發笑。
“主人,要是你的封印解了,一巴掌就可以把那些花精打飛,吹一口氣,就能讓所有的花草為你讓路。”燕純夕恨恨地看著它,知道美美的密語隻有自己能聽見,就算紫貂兒跟她胡說八道,也無人幫襯自己。不過,美美的話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她的封印要解除了,就是天下所有花草的主人。除了極樂花神可以令它們死而複活外,隻要她的靈氣在,就能讓所有的花生長得更強壯,更持久,但凡有一絲氣息在,都在她手裏死不了。
“閉上你的嘴,主人我心頭煩呢!”
“主人在煩什麼,說給美美聽,說不定能幫你解憂!”
“你看天上飛的那隻鳥,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但是它並不知道我想要的花長在哪裏,要是冰峽穀沒有那種花,這次遠途跋涉,不值得辛苦哪!”
美美瞅了一眼燕純夕假裝懊惱的樣子,地一笑,“什麼花,美美忘了告訴主人,凡是你能說出名字來的,貂兒都知道在哪裏長著。”
“什麼!”這小東西還藏絀,很好敲開它的腦袋看裏邊有什麼,跟它計較沒了時間,燕純夕打算暫時放過美美。“那你告訴我,朝夕花長在峽穀的那一邊!”說完,兩眼發光地盯著美美那張小臉。美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哼唧了一下,過了半晌,說道:“它生長的地方跟千年雪蓮不在一起,一個往南,一個往北。相隔甚遠。”好不容易從這傢夥嘴裏知道了朝夕花的所在,沒料到那花長在南邊,跟裂穀的方向一致,這次炎莫行主要的目的是拿到千年雪蓮,至於她能采到什麼花,誰在乎呢!別人也不懂那些奇花異草到底有何作用,燕純夕想到這兒,泄了氣。如果這次沒有機會去裂穀采回朝夕花,那以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去采了。唉!身負百花令使者的差事,像身上綁著的另一條繩索,她呆呆地望著自己的腳尖,任憑炎莫行拉著她走,美美早從她懷裏跳到了地上,在她腳跟前後奔跑。
炎莫行走在前,一行人奇怪的組合,兩男一女,一獸一鳥,樹林裏不斷地有擊打的波動聲,有些是野獸相互間的拚鬥,有些是弱小動物的逃竄,走了一會兒,前方有水流聲傳來。
“我們去小溪邊清洗一下,再升火作飯,晚上就在這一帶宿營。”整整走了一天,燕純夕終於在疲憊不堪的時候聽見炎莫行下令休息。燕純夕從剛開始的興致勃勃變得有些疲懶,看在炎莫行的眼裏,覺察到有什麼事情。但燕純夕閉口不說,他也不好深入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