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忻是個三十來歲風韻尤存的婦人,眼睛裏的神采與前世的親人很相似,兩人的關係走得近,如同家人一般。肖然把他這個姑姑接到水月農莊來,因她是個寡婦,在外麵打工拋頭露麵也不好,在小農莊到底是自家的地盤,這裏也需要一個管事的人幫著老管家打理事務,老管家是從赤炎山莊調過來的人,但年歲大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人操心的,肖忻來水月農莊是再好不過的事,就跟燕純夕來這裏一樣,很快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水月農莊的人都是這麼的和善,以後我的花店開起來後,就讓他們也跟著我忙活!”燕純夕抿了抿嘴,說道。
肖忻歡喜地看了她一眼,眼角帶笑地說道:“小夕,知道你是一個女子還有這般的宏偉大誌,肖姨真是感到高興。年關快到了,過了年三十大孟皇宮裏的公主們就會來汩爾城,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放煙火慶賀!”
“她們真的會來嗎?聽說上次怡芳院花賽的時候,皇宮裏來了一個梅貴妃,可惜我被人拐了去,一時錯過了。”燕純夕低下頭,看著盤子吃剩的糕點,這糕點比起王府的點心差上了許多,顯然是不會作膳食的人作的,她一邊想著等花圃的花種上幾十盆,再栽一些花卉的秧苗專門用於廚房,又泡上幾壇花酒在樹下,到了過年的時候再取出來品嚐,莊裏的人一定高興都來不及。肖忻不曾想她的心思百轉千回,嘴裏答道:“宮裏的三個公主我倒是見過兩次,她們一個比一個長得美,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比不過她們。聽說今年皇上要讓她們的親事定下來,誰知幾位公主心裏喜歡誰,唉!皇家的事,都不能自己作主。”
肖忻的話,讓燕純夕想起了李盈盈的那個花魁獎,皇上好像還沒下旨獎給大小姐什麼東西,這一回,李盈盈會讓李雲天給她賜婚嗎?按說,大小姐的心思是眾所周知,要不然也不會扣著她燕純夕不放人,更不給她頂級花匠的名號。燕純夕的臉色忽明忽暗,把肖忻看得愣住了。
“小夕,那個紫衣公子莫矜我是第一次在農莊看見他,沒想到他竟然是天福錢莊的老板,老管家前幾次取錢都是命我去的,但沒能在錢莊見過莫公子,好一個俊俏的公子,真是如玉般的人兒。”
燕純夕聽得肖忻含蓄地誇著莫矜,心想這麼腹黑又狡猾的,且滿世界找礦脈的貪財之人,走到哪裏都讓人高看一眼,還真是讓她心裏有說不出的鬱悶。在水月農莊,她和身邊這些善良的人們相處得很愉快,畢竟看人的觀念還是略有不同,也罷,反正百花令一事是炎莫行托付給她的,那份承諾,跟任何人都沒有多大的有關係。管他莫矜是什麼樣的人,隻要不耽誤她種花,不妨礙百花令的下發,就無話可說。況且,莫矜還為她安排了吃住的地方,凡事由自己作主,比起呆在王府裏好上了許多。有了一份好心情,種出的花,應該比王府後院的小花圃裏養出的花更美。燕純夕開心地一笑,把一切煩惱都拋於腦後。
在她和肖忻閑聊的時候,美美繞著水塘跑了一大圈,把那塊地勢看了一個仔細,甚至連同自己的窩都找好了。
“主人,嗚嗚,你一想到種花的事,就把美美丟下不管了。”
燕純夕當然知道這紫貂兒的計策,準是肚子餓了就回來叫嚷了,嘴上說什麼委屈,其實心裏樂開了花。莊子裏的人,不管是農夫還是仆人,哪一個不是喜歡它到骨子去了,就連後山看林子的那條大黃狗的地位都一落千丈,它竟敢跑到跟前來訴苦,燕純夕兩手抓拍,美美掙脫不開,身子一縮,幹脆賴在她身上不下來了。
“以後,種花的園地就交給你看守了!今晚賞你一塊糖醋排骨,如何?”
美美看著主人那雙促狹的眼睛,還有一臉得逞的笑容,唉聲歎氣地垂下小腦袋。它再怎麼算計,也算不過這麼奸詐的主人啊!哼,別小看了美美的力量,就讓那塊花圃長出奇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