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王爺府上的瑤樂郡主吧?”來人是個穿著天青色長衫的男子,那人笑道,“朝升國的花魁,成了小姐的囊中之物,必是在養花之道上有過人之處,如不嫌棄在下,可否與在下一同茗酒敘談?”
李盈盈尷尬地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今天本郡主帶妹妹來百花宴時辰已久,該回家了。”
那人看了看李玉蓮的窘態,戲謔地一笑,又道,“在下姓邱,不知郡主是否忘了去年的花賽,在下曾與郡主有一麵之緣。”李盈盈一驚,抬頭又看了一眼對方,才記起真是見過此人,這人姓邱,叫邱長進,是汩爾城城主邱仁安之子。這人身後還站著另外一個人,要是燕純夕在樓上,必定會認出那人來,站在邱長進身後的人正是在怡芳院紅池國花區外找事的人,那人被二皇子阿啟打落在角亭邊,又被人送回府中躺了幾天幾夜,但此人頑劣不改,跟太守的兒子邱長進本是汩爾城中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弟,相交甚好。邱長進巴不得拉人來百花宴中尋樂子,顧不得他先前被打受傷的事拉了來,兩人正好遇上李盈盈和李玉蓮下樓。那邱長進可是一點都不長進,與太守邱仁安的忠心仁厚完全不沾邊。
李盈盈皺了一下眉頭,心下有些慌張,麵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異樣。“本郡主想起來了,公子可是太守的獨子,汩爾城誰人不知。請問這位公子又是誰?”
那人聽了,連忙上前,說道:“承蒙郡主看得上眼,草民姓張,名駿。”邱長進隨意地笑了笑,接過話去說道:“張駿是平原縣縣令大人的兒子,跟在下是好友。”
李盈盈聽了,惱煩不已。這二人說話輕浮,一雙眼睛直盯著那不該看的地方,分明就是兩個登徒子。他們在這裏攔著路,她又不好不顧太守的麵子,回頭一看李玉蓮更是氣急,臉蛋紅的跟個番茄似的,心知不敢再耽誤下去,恐生出事端來忙道:“真是不巧!玉蓮妹妹的舊疾發了,待要回府去,請兩位公子改日再會。”
邱長進望了李玉蓮一眼,心中冷笑了一下,“我聽說郡主的小花奴前些日子在怡芳院走失了,可否尋回?如不嫌棄,在下願為郡主分憂。”
“花奴已回了府上,多謝公子的一番好意。”李盈盈不冷不熱地說道,尋思著如何擺脫二人的糾纏。
“那花魁一事,還望郡主日後不吝賜教。”邱長進說道。話畢,李盈盈才躲開二人,拉著李玉蓮下得樓來,一身冷汗直冒,醉仙居裏的香風涔涔地吹過,身後陪侍的兩個丫鬟張皇失措,兩位千金再顧不得與人打招呼,向燕純夕招了一下手,立刻出了酒樓的大門。
“真是個尤物!”張駿聽邱長進說道。他思量了一下,隨即說道,“邱兄可是說那個郡主小姐?”邱長進搖搖頭,在搖大擺地上了二樓,一邊說道:“不是。我說的是那個二小姐,她可是雨丞相的外孫女兒。張兄難道眼中隻看到了瑤樂郡主嗎?哈哈!”說完,大笑了幾聲。兩人進了一個包間,叫來小二布菜,又蕩了一壺清茶來,張駿側著身子坐於邱長進的對麵,他身上的傷還痛著呢,但剛才看了兩個美人,一下子覺得來這一趟真是不虧本。
“邱兄,你可去王府提親,能跟王爺攀上親戚,那可是青雲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張兄,你有所不知。李玉蓮要明年才及笄,現在提親未免太早了,本公子相貌堂堂,又是太守城城主的獨子,富庶一方,還怕美人飛了嗎?李親王如今隻是一個閑王,李玉蓮隻是個庶女,很難嫁到皇家去。此事不急!”說到這兒,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燕純夕在樓下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兩位小姐一定是惹上了麻煩,那個李玉蓮心中恨她,巴不得她死,卻被兩個紈絝子弟給盯上了,對李玉蓮來說,可算是糟糕的事。此時,二小姐還蒙在鼓裏呢!當日,李玉蓮跟著李盈盈一道回了府,老老實實地呆了一陣子,沒了前些時候的那份張狂,不過,滅燕純夕之心仍不死,因為,燕純夕又給翠馨院的小花園裏添了幾處木樁,圍起一個大大的籬笆牆,比原先的籬笆牆還要大上一倍,想來是找到了優質的花種,準備開播了。她從丫鬟那裏打聽不到消息,心裏又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