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坐著的還有李盈盈的兩個大丫鬟冰兒和喜兒,喜兒不知在想什麼事,一聲不吭。冰兒想到那些榮獲花君子的花盆,要跟大小姐交待一下,於是,說道:“小姐,再過三天是“百花宴”的時候,我們園裏評上花君子的花卉總共有十一盆,就留在怡芳院的花房裏等候大廚使用了,搬回小花圃的還有二十多盆,全都擱在了單獨圍成的籬笆門內。”這些花不再送到尚品閣拍賣,是留下來應付百花宴的。
“知道了。”李盈盈沒好氣地說。冰兒見她不喜,閉上了嘴。
燕純夕的遲遲歸來,懲罰她留下來仍舊當個小花奴?沒有大花匠的名氣,也沒有賣身契的歸還,這些應該都是失去玉白應有的賠償吧?但,這些話怎麼說得出口。沮喪和糾結,想到作人不能言而無信,李盈盈暗歎了一下,玉白一定會賣一個好價錢的,父王和母妃還在家等著喜訊報回來。這次花賽,讓她最開心的是看到了李玉蓮那張矜持優雅的臉,一下子變作了一張黃黃的桂花臉。李玉蓮是她回家後第一個來道賀的人,可她心裏明白,李玉蓮心頭的妒忌,早像開了鍋的熱湯,還得悶著煮下去。花魁的名氣太大,可以讓養它的花匠也提升一個檔次。上一界的花魁是越琪國皇室得了去,並且在他們離開朝升國前拍出了一個天價。這一次,她原想著留下玉白的,但事出意外。那些花君子也不錯,留下就留下吧!百花宴的各種美味糕點,以及煲好的養生湯和四大國的名菜,都要用上等的名貴花卉一起製作而成,還有一些高級香料熏染出的布匹,無不使人趨之若騖。一盆名貴的花,除了觀賞的用途之外,還可以換回許多有價值的東西來,花魁的賣價再高,也抵不過留下來培育的使用價值。可事情已到了這一步,拍賣花魁的事隻好繼續進行下去。對於燕純夕今後的去留,讓她坐立不安。
與李玉蓮的青鸞花並列第三的那盆花是被燕純夕換盆時抽調出來的,李盈盈終於得知那盆花的花名叫‘羅蘭素’,羅蘭素差點被陳大花匠的藥粉害死,又在美美的救治下如鳳凰涅槃般地活過來,那一股仙氣是美美度給它的,自有了這口仙氣在身,羅蘭素後知後覺地開始修起仙來,過了沒幾日,這盆花的風頭竟開始隱隱地壓製玉白,但玉白姿態如舊,一片花葉都不抖落,那份柔弱中的強悍,如美人倚欄望月,平分秋色。
到了拍賣會場後,李盈盈叫來了燕純夕。李盈盈坐於二樓的包間內,一邊等著名花的開拍,一邊用溫婉的語氣說道:“本郡主一向公道對人,這一次你立功在前,犯錯在後。我就饒了你!玉白奪了花魁,還有那盆羅蘭素也得了第三名,前次在園子裏談過的那番話,不知現在你意下如何?”
燕純夕靠前一步,打躬作輯道:“郡主,小人隻想有一個好的前途,隻望郡主能多多提攜!”話說完,她的眼裏露出一絲嘻笑,笑不及眼底。大小姐這一招,不得不說高明。不管是玉白的拍賣,還是它的奪魁,至今未曾聽見李盈盈給她兌現的獎賞是什麼,而李盈盈得到的好處則是天大的好處。她不會傻到去捅破中間這層紙,與其言語上得罪大小姐,落得什麼賞賜都得不到,還不如讓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自己作個了斷。
李盈盈聽了這句話,果然有些吃驚。平時唯唯諾諾的小花奴,如此大膽起來。她要留下小花奴當大花匠麼,還是放她出王府去?如何提攜,又如何賞賜?她本是把難題推給燕純夕,讓她自己說出一個願望來,也好順水推舟地行事。料想不到小花奴外出一趟回來,竟然變得狡猾了,把她的話又推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