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搖頭，看了一眼鈐淚，挽著雲兒隨著夜熏進了偏殿。
很快，快到我剛剛睡著，就被雲兒喚醒：“瓷兒，瓷兒，晚宴的時間到了。”
我從朦朧中醒來，看著一身黃色長袖連衣裙的雲兒，笑著說：“這是參見晚宴的服飾？”
雲兒臉一紅，點點頭，就算是在青樓，也未必會有這樣暴露的裝束，要不是雲兒已經見過我表演時穿的服裝，怕是連長袖的衣裙也不會穿了。我徑自走到屏風後換上了淡紫色的短袖衣裙，站在鏡子前，暗歎著裁縫的手藝，不知是誰說的尺寸，倒是剛剛好合身的。
“瓷兒，這樣會不會有些冷啊？”雲兒依舊紅著臉問。
我轉身拿起狐裘披在身上，道：“這樣就不冷了吧。”雲兒想說的怕是這樣不合禮數吧。
“好吧。”雲兒泄氣了，扶著我除了房門，夜熏不知何時等在了門口，見我出門替我把了脈，我們便走向了正殿。
遠遠聽來，竟有些舞會的氣氛，我笑著對夜熏道：“今晚必當是熱鬧的。”
夜熏“恩”了一聲，我看著著一身枚紅色長裙的她，頭發高高挽起，水晶的耳墜，是那麼的華貴。雲兒的頭發已經被我挽起，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無比嬌小可愛。
“哈哈哈，斯蒂芬先生真是過獎了。”剛剛踏入大殿就聽到了鈐淚的聲音。
“哪裏哪裏！”斯蒂芬回應著：“鈐淚兄才是我學習的對象啊。”再看看大殿中的其他人都穿著西洋的服飾談天說地。
雲兒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大殿兩邊置有兩張長桌，白色的桌布沒有一絲褶皺，精美的餐具中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令人食指大動。每個長桌上還各有一個雙層的蛋糕。每位賓客拿著小碟、筷子、勺子或者是叉子選擇自己鍾愛的食物，還有十位侍者端著幾倍美酒在大殿中遊走。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閃現在眼前，不流利地漢語脫口而出：“你沒穿裙子麼？”
原來是約翰，我微微一笑，脫下狐裘遞給了穿西裝的侍者。
約翰笑了，黑色的西裝使他顯得更加不俗，看著我的衣裙說道：“你很喜歡紫色。”
我點頭，請夜熏給雲兒講講晚宴的規矩，讓雲兒自由活動，夜熏便拉著快要流口水的雲兒向裏麵走去。
“那是你的婢女？”約翰問著，“婢女”這個次對於他來說似乎很拗口。
我搖頭，道：“是我的姐妹。”
約翰了然，拉著我說：“你喜歡吃什麼？”
我沒有抽出手，貪戀著那麼一絲的溫暖，約翰的笑容很像莫奇！
“吃塊蛋糕好不好？”約翰問著。
“好啊！”我微笑，他的溫柔也很像莫奇。
約翰細心的為我切了一塊帶有玫瑰花圖案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盤子裏，又為我拿了一支銀色的叉子，然後才遞給我。
我吃了一口，鬆軟的口感，甜而不膩的奶油，這應該是醉軒的功勞吧！
約翰心急地問道：“怎麼樣，好吃麼？”
“恩。”我應著，心裏滑過一絲苦澀。
“你們在做什麼？”蒼老的聲音打斷了我們之間和諧的氣氛。
我轉身看著一身華服的淩兒，今夜，她的氣質完全展現，夜無聲跟在淩兒的身後，灰白的長發高高束起盤在頭頂，一襲白衫盡顯其仙風道骨！
約翰有些生氣，道：“你們很沒有禮節！”說著，便想上前。
我擋住衝動的約翰，搖搖頭，約翰生氣的站在那裏，我對著淩兒說道：“你今天，很美！”
淩兒高傲的仰起頭，輕蔑地說道：“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的身份。”
“身份？”我微微笑著，歪頭問道。
“死老頭告訴我，我還有另外一個高貴的身份！”淩兒看我沒有反應，這和原先說的不一樣，便將夜無聲扯了出來。
我吃了一口蛋糕，看著沒有笑容的夜無聲，道：“怎麼？沒有告訴淩兒事實。”
“沒有，好沒到時候。”夜無聲冷聲說著。這是我第一次見他伴著一張老臉，那麼嚴肅。是因為我，還是因為淩兒？
是啊，沒到時候！
“你看看你都穿的是什麼？竟然擋著眾人的麵將胳膊和腿都露了出來，真是不知羞恥。”淩兒說著，引來夜無聲驚異的目光。
“你才不知羞恥！”約翰知道這句是什麼意思，為我打抱不平。
“啪”，淩兒被激怒了，上前給我一巴掌，勞累了一天的身子，竟有些晃動，但手中的蛋糕沒有掉下去。
隻聽淩兒尖聲罵道：“你真真是個風塵女子，表演那麼傷風敗俗的節目，怪不得沒人要你，李莫奇才死沒多久你竟然又勾搭上了別的男人，還是個異域的男子，你真丟我的人。”
約翰扒開我擋他的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就算是練過武的淩兒也經受不住的倒在地上，從指縫中一襲看到半邊臉已然高高腫起。
“憑什麼這麼說她，你又知道些什麼。”約翰那一口不流利的漢語竟在這個時候那麼清晰：“瓷兒小姐是我的好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們隻見純潔的友誼！”
我笑了，看著約翰這個“大哥哥”，笑得那麼開心。
這時，醉軒等人從看熱鬧的人群中走了過來，雲兒滿嘴油乎乎地跑到我的身邊，看到我印有手指印的臉，一頭栽在了我的懷裏哭了起來，我無奈地看著眾人，心中歎息：我的裙子啊！！